于是,剑魂带着他,来到不远处的角落。这里,明显有动土的痕迹。孔京挥手下令,挖!没多久,手下就将封土挖开,随着扑面而来的寒气,地下露出一具古色古香的华丽棺材。
看到这,孔京忽然想起,不久前在武王墓见到的棺材。虽然样式不同,但上面雕龙刻凤的纹样,让人立刻猜到,里面葬了什么大人物。
奇怪的是,这棺材似乎被冰冻了,周围结了厚厚的冰,令众人啧啧称奇。这地下虽冷,可还不到冰封的温度,哪来的冰呢?
孔京望向剑魂,问道,“这又是为何?”这次,剑魂答得倒是快,“锲子是连接法阵与地脉的关键,肯定会被地脉里涌上的灵气冰封。否则,锲子朽坏了,岂不是白搭?哪又得换新的,麻烦。”接着,他又道,“破阵很简单,将这锲子拔出,换上阴体即可。”
孔京心念一动,对着棺材郑重鞠了几躬,心里念道,“前辈,得罪了。”然后他挥手下令道,“开棺!”公主在他身后骂道,“你疯了吗?先人棺材你都敢动?!”
孔京瞪了她一眼,沉声道,“我叫开,少废话!”公主吃了个钉子,赶忙闭嘴,心想,这人真是疯得厉害。不过,本宫倒想看看,他能疯到什么地步。
幸好,跟着孔京钻地的手下,平时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活,没谁有公主这般贵人禁忌,都不觉得撬古人棺材有什么。何况,老大有老大的打算。
眨眼间,棺材就撬开了,露出被冰封的尸骸。众人举高火把,啧啧称奇。这棺材不知埋了多久,棺木都腐朽了,可尸骸因为冰封的影响,竟然未见丝毫腐烂,模样清晰可辨。
紫妍望着尸骸,喃喃道,“这人好俊!”这般感想,公主与袭人也差不多。只是,这人与孔京比起来,不知谁更俊点?
袭人问道,“这人是谁?”孔京道,“是个王爷,前朝的王爷,叫什么兰陵王。”
公主道,“前朝有这名号?本宫为何不知?”孔京想了下,隋朝前是周,周前才是齐,于是道,“是前朝的前朝。”公主哦了一声,心想,前朝的前朝,那确是不知。
看到尸骸的面目后,孔京忽然心念一转,心生一计。刚才他还愁,怎么说服罗成。接着,他将罗成带到棺木边,说是要用王爷之礼厚葬盈盈。罗成听说将盈盈埋在这,当然不愿。他原本一心想着,带盈盈从这里出去,葬在阳光明媚的地方。
然后,孔京使出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的能耐,好一番劝说。大半日后,罗成才想通几点:
一,盈盈埋在这里,是情势所迫,是破阵的关键。否则,所有人可能都要在此陪葬,如同那二十几具前人尸骸。
二,埋在这,可以永保肉身不坏。不管过了多少年月,盈盈永远是如今这样子,他来探望也方便。
三,等到日后造反成功,孔京得了天下,必定遍寻返魂之术。那时,保住肉身不坏,或许能令死者复生。特别是这点,孔京说得活灵活现,于是罗成还真信了——没准将来的某日,盈盈能死而复生,自己犯下的过错能够弥补。这,是最令他心动的一点。
一个时辰后,罗成终于点头,放下了数日来,他一直抱着不放的盈盈尸身。孔京防他反悔,立刻挥手下令。手下们从棺材里搬出兰陵王的尸骸,放入旁边提早刨好的坑里,填土埋上。
这时,剑魂哼了一声,似乎在抱怨,竟然将本王埋坑里。孔京这才想起,这剑魂的一部分,生前正是兰陵王。可惜,这地底没有第二具棺材,也只能委屈他的尸骸了。反正,“鹊巢鸠占”的主意是剑魂自己出的,总不好反悔。
然后,到了盈盈下葬的时候。罗成抬着她的尸身,放入冰封的棺材里,眼看着,寒冰立刻将尸身冻住。众人立在周围,神色肃穆,各有各心思。有的想,这姑娘好福气,死了还有王爷的待遇。哪天老子死了,顶多黄土一把,有块碑都万幸了。有的想,这女子早该埋了。都臭了,别人闻不到,老子可受够了。
紫妍想,妹,入土为安。姐会来看你的。公主和袭人想,这人嘴上厉害,死得倒是可怜。孔京想,再见了,姑奶奶。我会记住,你为我做的一切。
罗成望着盈盈那逐渐结冰的俏脸,心神激荡。他有种预感,或者说是信念——这只是开端,绝不是他同盈盈的结局。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一定能再见。是的,他就是如此固执地坚信。一如他坚信,造反的孔京比起扞卫朝廷的父王,更为正确那样。
下葬完,罗成一直守在棺材边,没人敢打扰他——毕竟动起手来,这里没人是这家伙对手。孔京也不忍心打扰他,带着人马回到地窟中央,也就是压住大圣的地方。远远的,众人就听见大圣在叽叽咕咕说着什么。
孔京皱眉,对着剑魂问道,“他说什么?译下。”孔京感觉,剑魂在这里陪了大圣几百年,肯定能懂对方说啥。
剑魂抱怨几声,不情不愿地道,“他说,老子知道你们想做什么,白费力。”孔京追问道,“为啥白费力?”剑魂道,“他不想出去,就是白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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