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抽筋了。”于莉抓着他的手按在肚子上。隔着棉衣，某处一鼓一鼓地顶着手心。傻柱傻呵呵地笑，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摸出尚带体温的糖三角：“快垫垫，你中午准又没好好吃饭。”
雪越下越密，纷纷扬扬盖住远处的喧嚣。
六月的天儿，热得跟蒸笼似的。秦京茹躺在床上，额头上沁着汗珠，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儿子，脸上却笑开了花。许大茂站在床边，手里捧着个搪瓷缸子，里头泡着红糖水，脸上那得意劲儿，活像抱了个金元宝。
“傻柱，瞅瞅，我儿子！”好容易等秦京茹睡着的许大茂抱着儿子出屋跟院里邻居显摆自己儿子时冲着刚进中院的傻柱嚷嚷，嗓门大得能把房顶掀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孩子往傻柱跟前凑，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瞧瞧这眉眼，这鼻子，跟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傻柱瞥了眼那皱巴巴的小脸，心里暗笑：这哪儿像你了，分明是个小老头儿。但他嘴上还是客客气气：“恭喜啊，大茂，这下你可算是有后了。”
许大茂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我许大茂的儿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傻柱懒得跟他掰扯，摆摆手：“行行，你儿子有出息，赶紧回家吧，刚出生的孩子就抱出来不怕孩子吹风着凉。”傻柱说完掀帘子进了自己家。
最近，傻柱每天都飞快地蹬着自行车往家赶。路上，他脑子里全是于莉挺着大肚子的模样。这几天于莉总说肚子发紧，夜里翻来覆去睡不踏实。傻柱心里惦记着，脚下蹬得飞快，恨不得立马飞回家。
到了家，于莉正坐在院子里择豆角。夏天的日头毒得很，她额头上全是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傻柱赶紧把自行车一撂，冲过去抢她手里的豆角：“祖宗哎，这大热天的，你歇着成不成？这些活儿我来干！”
于莉笑着推开他：“你忙你的，我活动活动，省得躺久了浑身难受。”
傻柱拗不过她，只好搬了个小板凳坐她旁边，一边择豆角一边念叨：“我现在把所有的活儿都安排给马华和刘岚了，就是为了好好照顾你。”
于莉抿嘴一笑：“照顾我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我有分寸。”
“好，你有分寸。”傻柱嗤了一声，“你比那个孩子没生几天就抱出来显摆的许大茂有分寸，你没看他孩子刚出院又住院，这就是不听劝。”
正说着，于莉忽然皱了皱眉，手里的豆角掉在地上。傻柱一抬头，看见她脸色发白，赶紧扶住她：“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于莉捂着肚子，声音有些发颤：“好像……好像要生了。”
傻柱一听，脑袋“嗡”的一声，手忙脚乱地扶住于莉：“别慌别慌，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他一边说，一边冲到一大爷门外，道：“一大妈，于莉要生了，我送她去医院，您帮我带下六一。”
一大妈在屋里急道：“你赶快去，别担心六一，我会照看好他的。”
六一一溜烟从一大爷家里跑出来，看见妈妈捂着肚子，吓得小脸煞白：“爸，妈怎么了？”
“你妈要生弟弟了！”傻柱一边说，一边扶着于莉往外走，“我送你们去医院，你好好跟一奶奶在家，别捣蛋啊。”
六一点点头，看着傻柱扶着于莉上了自行车，推着她就往医院赶。一路上，于莉疼得直掐他胳膊，傻柱咬着牙，愣是一声没吭。
到了医院，医生护士忙成一团。傻柱站在产房外头，焦急得搓着手。
两三个小时后，产房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傻柱猛地站起来，差点把路过的病人家属撞个跟头，在他连连道歉时，护士推开门，笑眯眯地说：“恭喜啊，是个大胖小子！”
傻柱咧着嘴傻笑，冲进产房看见于莉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个红扑扑的小家伙。他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媳妇儿，你没事儿吧？”
于莉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儿，就是累。”
傻柱看着那皱巴巴的小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低声说：“这小子，真会挑日子，七月一号出生，将来肯定有出息！”
于莉笑着点点头：“是啊，跟党的生日一天，多吉利。”
傻柱忽然想起什么：“六一，是六月一号生的，这小子七月一号，这俩可都这么会选日子。”
于莉听了小声问：“那这个叫什么名字啊？七一？”
傻柱挠了挠头，点头道：“就叫七一”
于莉笑着点头：“好，就叫七一。”
两个人在床前，笑得合不拢嘴。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七一红扑扑的小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边。傻柱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洋洋的，觉得这辈子值了。
而另一边，许大茂抱着儿子在院子里晃悠，听见隔壁传来笑声，忍不住撇了撇嘴：“傻柱家那老二，生得倒是时候。不过再怎么样，也比不上我儿子！”
秦京茹坐在门槛上，笑着摇摇头：“你啊，就知道显摆。在把我儿子弄生病你试试。”
许大茂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放心，我儿子 我心疼还来不及呐。”
秦京茹坐在炕沿上，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儿子，轻轻拍着襁褓。小家伙睡得正香，小脸粉扑扑的，偶尔还咂咂嘴，像是在梦里吃奶。院子里槐树叶子沙沙响，蝉鸣声里突然飘来隔壁傻柱家七一的哭声，脆生生的像个小铜铃铛。
"；听见没？人家老二都会叫唤了。"；秦京茹拿奶瓶逗着怀里的儿子，眼皮都没抬，"；你这当爹的还跟个榆木疙瘩似的。"；
许大茂吐了截黄瓜蒂："；又抽什么风？"；
秦京茹摇摇头，压低声音说：“大茂，咱儿子出生了，你得为他将来打算打算。”
许大茂一愣：“打算？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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