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江怀跟着秦忆穿过了一条长长的巷子。
这样的巷子遍布华京。
巷子里最深处,是一座不算大的二进院落。
从外面看,这个院落毫无稀奇之处,就是华京城稍微殷实点的普通人家的住所。
“到了吗?”
“到了。”
“就是这里吗?”
“就是这里。”
“在来的路上,我一路都在想,城里的据点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要经过隐蔽得极好的密道,然后才到一间谁也发现不了的密室。这院落,不会别有洞天、另有乾坤吧?”
听到江怀的话,秦忆笑了起来,“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估摸着,应该没那么复杂”。
按照约定的暗号,秦忆拍了拍门上的黑油铁环,不重不轻,恰好三下。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十四五岁和二愣子差不多大的小厮探出头来。
“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哪里跑。”
莫名其妙的话听得江怀一愣一愣的。
得,还得再对暗号。
秦忆笑道:“我们就是来斩妖除魔的。”
小厮闻言,立刻高兴地蹦了起来,激动地说道:“来……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李大哥他们都在屋里呢。”
秦忆当先一步跨进了门,回头却看到江怀脸色有些凝重。
“江怀,你怎么了?”
江怀摇头:“无事,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先进来吧,正事要紧,你的疑惑,稍后再说。”
进了院子,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迎了上来。
“少主、堂主,属下恭候多时了。你们要见的人就在后院的厢房中,属下为你们引路。”
“等等,没有什么密室、暗格之类的吗?”江怀忍不住道。
中年汉子笑着摇了摇头:“少主,我们在华京经营多时,以做买卖为生,不管让谁来查,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这里,丝毫不引人注目。堂主也是接到我们的传信,才知道这个具体位置的,少主可以放心。”
“不,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放心,只是见识过了华京城外的密室,还沉浸在惊讶当中。”
“少主不必惊讶,城外的密室原来是放银子的。既然是放银子的,自然越隐蔽越好。咱们城内又没有贵重物品,才不便宜听雪堂的那帮人,咱们听风堂赚银子不易啊!”
秦忆最是了解江怀,他知道此刻江怀心中只会疑惑更甚。不过,再多的疑惑,也没有今日的正事重要。
“李大哥,先带我和少主去见那个人。”
二人跟着李大哥穿过连廊,到了后院,李大哥抬手指了指靠左的第一间屋子。
“就是这里,两个人都在这一间屋子里,后来的那个大汉十分重情重义,一直小心侍候受伤的人。”
……
江怀推开了房门,不大的屋子里点着明亮的灯火。
靠着墙壁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还有一个昂藏大汉正捧着茶水立在床边,看样子,是想喂床榻上的人喝水。
待看清楚来人,大汉手中的茶盏直接落到了地上。
“你们……是你们。江少主、秦堂主,原来是你们。”
“娄大哥,好久不见。”
这昂藏大汉正是被抓来辨认石镇平的娄阔海。
“不敢当江少主一句‘大哥’,江少主,敢问何意?”
江怀不理会娄阔海,而是看向床榻上的石镇平。
“石大侠,近来可好?”
石镇平抬起手来,娄阔海立即扶着他坐起。
娄阔海又端来了一盏茶水,服侍着石镇平饮下。
喝过了水,无比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江少主,别来无恙。石某已在此恭候多时了。江少主,你既然来见石某,是有线索了吗?”
江怀点了点头。
与秦焰斗了一场,江怀觉得自己的心境平复了不少。
可此刻,在面对石镇平时,他发现,他心中的仇恨怒火根本就压不下去,一日不杀了秦焰,他一日就不得安生。
已经养了好些时日了,石伯伯的精神头还是不太好,整个人沉浸在难以自拔的丧气中,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丝毫看不出“石敢当”的风采。
“江少主,你快说啊!什么线索,若是让俺知道谁害了侍剑山庄,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跟此人斗争到底。”
娄阔海最是嫉恶如仇,这些日子来,石镇平的遭遇更是让他痛彻心扉。
他像石镇平一样急切,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
江怀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铁牌子,递给了石镇平。
“石大侠,您可认识这上面的图案?血盆大口,露着骇人獠牙。”
石镇平一把接过,将铁牌子重重地握在手心里,又颤颤巍巍一点一点松开来,直到铁牌上的图案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啊”的一声痛苦而又凄厉的呐喊。
石镇平将铁牌子狠狠地摔了出去。
“这是从哪里来的?从哪里来的?石某就算化成灰也不会忘记这个图案。六月十三夜,就是戴着这样面具的人冲进了侍剑山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庄主、少庄主、护剑长老,全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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