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声嘶吼传来,玉衡道长循声望去,只见付千钧双臂高举,周身白辉闪耀,险些震开助他运功的尤峰。眨眼功夫,他那两只小臂仿佛叫一股外力拖拽,竟脱离他的躯体,与他大臂分隔一尺有余。玉衡道长对众仙道说“你们照顾好冰姑”,这便奋不顾身冲向付千钧。
天枢、天玑二道见状,异口同声嚷一声“师弟不要”。天枢道长先一步飞冲而去,试图阻拦玉衡道长。玉衡道长推开天枢道长,翻身飞旋几周,道:“师兄,他再多行不义,始终是我亲弟弟。”
天枢道长将麒麟圭化作一面石壁,挡在玉衡道长身前,说:“他现在为毒咒所困,你盲目上前,万一也染上咒毒,白白搭上性命,那又何苦呢?”
玉衡道长行九色莲花印,游龙剑登时变作一道金光,破开石壁。天枢道长再要阻拦,玉衡道长却化作齑粉,此刻方知,玉衡道长已将真身化入游龙剑了。天枢道长长叹一声,落回原处。天玑道长问:“师兄,付千钧中的既然是咒毒,蒋师弟这般奋不顾身,恐怕……”
天枢道长说:“付千钧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他执意要与付千钧同生共死,由他去吧。”
玉衡道长飞至付千钧身侧,见尤峰印堂发青,忙打坐运气,将辟邪绫打入付千钧灵台穴内,又对尤峰道:“你现在元气两亏,快收敛些才好。我来助你师父运气,你从旁襄助即可。”
付千钧大汗淋漓,道:“我不要你帮忙。我不信我苦练五十年的元婴珠,竟对付不了区区一个杨雄!”
玉衡道长说:“杨雄那把紫荧刀是哀牢山仙人所赠,他又牺牲了肉身与内丹炼化毒咒。单凭你一人的力量……”
付千钧那两只脱体的小臂陡然焰火冲天,现出杨雄的脸,吼道:“付千钧,你死到临头还要逞强。”
也不知是杨雄这句话刺激了付千钧,还是得玉衡道长襄助,付千钧冲破了玄关,总之听得两声爆响,两只小臂一前一后冲向高空,彻底脱离了付千钧的肉身。与此同时,玉衡道长和尤峰也叫一团紫辉震开。
众人都朝两只小臂看去,却见其焰色骤变,由红转绿,旋即现出一张巨脸。付千钧嘶吼一声:“我纵然亏欠天下人,也绝不亏欠于你!”此言一出,那半空的巨脸登时坍缩成点,随即爆裂开去,撒下血雨。
顾乘风问黄玉笙:“师父,莫非那是付千钧的元婴珠?”
黄玉笙看向李冬寻,道:“这便要请教李掌门了。”
李冬寻对顾乘风说:“你猜得不错。付千钧为了将咒毒推出体外,已耗尽三华。元婴珠虽是我派无上仙法,到底不是无所不能的。”
左仪道:“不过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付千钧已得二人襄助,其实他只要与杨雄耗下去,那杨雄肉身及内丹皆化毒咒,经不得拖延,为何付千钧要如此急躁,以至于拿元婴珠与杨雄硬碰硬呢?”
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天枢道长带头飞近付千钧,黄玉笙、李冬寻这才率弟子飞来。赤眉药仙担心玉衡道长受伤,也飞到跟前。
此时付千钧撇嘴一笑,竟呛出半口血。尤峰忙上前问:“师父,你怎么样了?”
付千钧道:“你不必管我,顾好你自己要紧。”
“为什么?”玉衡道长问付千钧,“方才你要冲破玄关之际,本是你凝元聚气的紧要关头。可是你体内却突然蹿出一股劲道,将我输给你的血魄狠狠推回来。”
李冬寻听得此言,行八卦指诀,化两股游光,由付千钧印堂、膻中二穴打入其体内,旋即收功,惊呼道:“你的内丹!”
玉衡道长错愕不已,凭指力一探付千钧的经脉,这才确信付千钧已无内丹护身。他泪如雨下,一声声地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付千钧笑道:“你当真以为,杨雄那血刃苍雷诀仅仅是一道毒咒么?”他说话的空当,沐秋桑留意到他断臂处的异样,惊呼:“那是什么?”
玉衡道长定睛看向付千钧断臂的创口,这才发现,血肉都呈黄绿色泽,鲜血凝作纤细的藤丝,牵着嫩芽儿,悬在他断臂下方。黄玉笙咕哝道:“玄天灭绝咒。”
天玑道长说:“难道杨雄那道毒咒与重明观玄天灭绝咒本为一路法门?”
黄玉笙道:“玄天灭绝咒本无大用,须与阵法配合,才可法威大显。而且此咒伤敌害己,其实自我师父华清师太继任掌门,这道咒法便无人修炼了。”
柳浊清问:“师父,玄天灭绝咒究竟有什么威力?”
“此咒依五行之变,内含五门。一旦被此咒困住,中咒之人血肉骨骼就会迅速发生变化。依金门施法,中咒者周身会化作金银;依木门施法,中咒者会化作草木;依水门施法,中咒者身似融冰,会化成一滩清水;依火门施法,中咒者会由内而外烧作灰烬;而依土门施法,中咒者就会化作泥沙。”黄玉笙道,“想来杨雄这血刃苍雷诀是与玄天灭绝咒合练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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