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本,你们俩不订婚也是可以的。”
战意闻言,呆滞仿佛烙印,深深地将这副痴傻的表情焊在了脸上。
“啊……”
他眨了眨眼,下意识抽出桌上的纸巾擦拭着方才溢出来的橘子汁。
“所以,现在这是为什么,黄大师的意思?”
在他的认知里,还是无法接受阮灵儿竟精通阴阳术数这件事。
“不是,是我的意思。”
阮灵儿放下果汁杯,正襟危坐的看着他,神情严肃道:
“当初见到你,我能感觉到,你曾经经历过很危险的事情。”
她话音落地,战意猛地一愣。
脑海里,忽然想起来初见阮灵儿时,她还是个脏兮兮的黑团子,在警察局,她趴在萧天睿肩上,说‘哥哥已经很可怜了’。
当时,他还以为阮灵儿只是饿昏了头胡言乱语。
可是没想到,这句话现在还能接起来?
他当初经历了什么,就连萧天睿都不能说知道全部。
他把他从后院马棚里解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够惨了,但战意自己清楚,那绝不是自己最惨的时候。
他曾经在养父母家受尽了虐待,养父母一生膝下无子,好不容易盼来了妹妹,原以为他的生活会好一点,没想到养父母又开始说他是个丧门星,不知道听谁说的,一个人子女福分都是有定数的。
他占了家里儿子的名额,他们命里的那个孩子就不会再来了。
于是,他们对战意更是变本加厉,因为不知道从哪又听来了什么歪门邪道,说是只要这个儿子惨死,原本的儿子就会消气,重新回到他们家。
从那之后,开启了战意地狱般的生活。
吃已经酸腐发霉的饭菜,都是常事,毕竟这年头杀人犯法,但摧毁一个人的精神,再给他找个去世的理由,就再好不过了。
战意当初差点就没挺过来,每日与阁楼里的老鼠为伍,更是被关在阁楼上,忍受着饥饿和干渴,终日见不到阳光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
到最后,他饿的受不了了,生吃老鼠,啃噬木质家具这样的事情都做过……
自从被萧天睿接回了家,这些不堪的回忆战意统统都压在了心里。
而此刻听阮灵儿旧事重提,他只觉得精神仿佛被一根尖锐的银针扎入一般,痛彻心扉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他痛苦到连呼吸都变得奢侈的功夫,却忽然听见耳畔有人在呼唤自己。
“小少爷,小少爷?”
他抬起头,看见一张青涩中略微有些雀斑的女孩,两条长长的辫子搭在肩头,看向他的目光中似有同情。
“小少爷,听说你很久没吃东西了,我带了些馒头来,您先凑合吃着。”
她说着,从怀里摸出两个还没凉透的馒头。
那是别墅里的佣人日常的早饭,而她是别墅中两个老佣人的女儿。
战意知道她,平日里自己还没遭受如此虐待时谢叔和李姨就对他很好。
“你怎么知道……”
他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无法听清。
女生连忙从包里摸出一瓶水,给他喝了两口,腼腆的笑了笑。
“我听爸爸妈妈说的,她们放心不下你……我也不好待太久,您挺住啊小少爷,活着就有希望。”
战意愣愣的看着她从阁楼的小洞口钻出去的背影,出了神。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她留下的凉馒头,出手却是一片温润细腻。
战意猛地回过神来,却对上白莹莹满是关切的眼神,她歪着头,皱着眉头满是打量的看着他:
“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忽然喊头好痛。”
阮灵儿依旧是坐在对面,见状只是长叹了一声,没多说话。
“没,没什么……”
战意回过神来,大脑隐隐作痛间,鬓角竟渗出了一层冷汗。
白莹莹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想到方才战意抗拒的态度,她连忙从战意手中抽出手,又坐回了方才的位置。
只是此刻,她担忧的眼光时不时地看过来,让战意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很危险的事,是指什么?”
经历了方才的一切,战意竟意外的可以平静下心神,认真地和阮灵儿对话。
孰料,她只是似有为难之色的看他一眼,沉默片刻,终究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很模糊,但当时的我还看不出来。”
她身受重伤,当时灵力微弱到能看见萧天睿的命格金光已经几乎耗尽了全身力气,哪有精力去看战意曾经的经历。
不过,阴阳先生看事情不以事情的表面为准。
她只是能感觉到,战意三岁时那场劫难,险些让他三魂七魄分崩离析,在萧家呆了这么久,也算是接触到了不少人,更是接触到了网络。
阮灵儿想,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魂魄溃散,也就是这个时代人们常说的精神失常吧。
好在,战意并不想旧事重提,他只是皱着眉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阮灵儿嘴里说出来,他忽然就觉得,阮灵儿那双眼,仿佛可以看透自己,让他所有秘密,包括那不堪回首的过去都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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