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做什么？”小九回过头狠狠的瞪着跟着他的小六。
小六拿着手上缺了口子的碗，呵呵笑了两声，“小九哥，我……我没有地方去，我能不能跟着你去。”
小九见此处是荒野，再无一人，他佝偻的腰身缓慢了直了起来，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嘴角忽地笑了一声，却是狠戾的笑容，“不能。”他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再跟着我，我就杀了你。”
小六吓的浑身一抖，后退两步。
小九见一见吓到了他，便觉自己达到了目的，转过身迈着腿儿向前走。
此时正是十一月，山空道冷，路旁一间鸟巢孤零零架在枝杈，道路旁的枯枝林里，望不尽的瑟瑟游『荡』在林中动『荡』不安。一场狂风与叶子对决僵持着，蹂躏在所难免。
小九脚步越发轻快了一些，几匹快马疾驰而过，灰尘都飞起落了他一身，他也没有丝毫的在意，眼睛却是盯着路上的一块地界标，上面方正的石头上，小楷字体刻着，郴州二字。
他盯着这两个字瞧了半响，后，笑了出来，再侧过头看了看远处，一时，满身的疲惫都消失不见，似是服用了精贵『药』材熬制的汤『药』，浑身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气。他抬头大步朝着郴州城内走去。
一路到了城中，城内依然是热闹的集市，熙熙攘攘，叫卖声格外的热闹，小九站在此地只觉心旷神怡。
“去，去，去……挡着我做生意。”一旁一个商户看着小九，使劲儿吼道。“如今，这叫花子倒也是会找地方，竟找到这地界儿来求活路。”
小九被这一声惊醒，他垂下头看了看自己破衣烂衫，抬手看了看自己已经冻的裂了口子手指，又不由的自嘲笑了一声，他看向一旁的商户，瞧了瞧那商户的摊子上卖的不过是些小玩意儿，心中更是嘲讽不已。
“还不走！”那商户见小九看过来，就要出来大人，忽地冲过来一个小身子，护着小九，又对着商户陪笑说道，“我家哥哥脑子坏了，莫怪，莫怪，生意兴隆，生意兴隆！”
小六拉着小九快速的钻入一条巷子里，“小九哥，你刚才……”
“你跟着我。”小九声音冷了好几度，冻的小六剩下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眨了眨眼睛，而后点点头。见小九冷哼一声，心里一慌，忙说道，“小九哥，我自小没有父母，我从一出生就是一个乞丐，可我不想一辈子做乞丐，我……我知道小九哥不是一般人，要是我跟着小九哥……”
“你倒是会看人。”
小六不敢说，当初有一个看着稍有权势的人见到了小九哥，拉扯小九哥去了林子里，那时他被那些乞丐打的身上疼的离开，就躺在草丛里，远远的看着，虽听不见声音，却瞧见小九动作利索的杀了那个人，而后把那人的尸体丢入到了河中。他当时很是害怕，半点儿声音都不敢出，回来后，还以为小九会因为杀人了而逃跑，后，他竟瞧见小九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说话行事竞无半点儿不对劲儿，要不是小九衣服边上的一点儿血迹，他还真的以为是自己敲错了人，那个人压根儿就不是小九。
他从那时起，就不敢惹着小九。
“小九哥，我会做很多事情的，你……”
“正好缺一个伺候的人。”小九也没有再多言，“跟着我吧！”说完，他迈步走了出去。
小六欢喜的在身后跟着，看着小九笔直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他跟在身后，很想开口问，他们要去哪儿，却又不敢开口，只好在一旁死死的忍住。
小九朝着一个当地的乞丐打听了成阳县所在，便丝毫不停的朝着成阳县而去。
等到了成阳县，小九见天『色』已晚，便找了一个巷子躲在一旁一处避风的地方。
当晚，厚重的夜幕似是要压了下来一般，小九蜷缩在一处的廊檐下，抬头看着天上鹅『毛』一般的大雪，心头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旁边的小六不住的在一旁的瑟缩发抖，小九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住户下的灯笼发着微弱的光芒，能瞧见天上下的大雪。
不一会儿就落了厚厚的一层。
过了一会儿，小九听不到身后的小六的动静，回过头看了一眼，见小六闭着眼睛睡的很熟，他不耐烦的起身，踹了小六一脚，小六幽幽转醒，“起来。”小九冷冷的道。
小六一愣。
“今天晚上你不准睡。”小九见小六又要微微闭上的眼睛，语气有格外冷了好几度，“你若睡，便不要再跟着我了。”他可不想起来后，身后躺着的是一具尸体。
小六听了这句话，便不敢再睡。站起来，不停的来来回回的走动。
小九瞧着他乌紫的嘴唇，精神却比刚才好了一些，才缓慢的闭上眼睛。
第二日。
天地一片大白，家家户户推门，便瞧见银装素裹的世界，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庄稼户倒是很欢喜，瑞雪兆丰年，明年定是一个好收成年，可有的商户就忧愁不已了。
成阳县原本就贫苦，若是遇上雪灾更是厉害了，怕是又要饿死许多人。
“喂，你们两个……”打开门瞧见两个乞丐睡在自家后门，谁瞧见都觉得晦气。上前正准备踹人，却见其中一个，睁着一双狠戾的眼睛，他的脚就不敢下去了，嘴上却依然狠狠的说道：“快走，快走……这个月份，要是死了，真是晦气。”
小九起来，却见小六也在一旁睡着，他气的厉害，果真上前一脚狠狠的踹了过去，小六睡的『迷』糊，被这么一踹，倒是清醒了过来，四处一瞧，就瞧见满脸怒火的小九，“小九哥，我……我……”
“你们两个，快走，快走……”那屋子里的一个老『妇』人，拿了一把常常的笤帚出来，两人快步离开。
等离开了，小六才搓着手，说道，“小九哥，我……我就是猜眯了一下，天都亮了。”他呵呵笑了两声，“我直达小九哥是为了我好，我再不敢这大雪天的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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