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张德子夫妇挤在人群最前面,听到女儿这话,龚氏当场瘫软在地:“大妞啊,你疯了吗?那可是你亲哥啊!”
韩千户见场面混乱,猛地抽出佩刀“铮”地一声插在地上:“都给本官闭嘴!再敢喧哗,以抗旨论处!”
寒光闪闪的刀刃震慑住了村民,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韩千户满意地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宋芫身上:“本官最后说一次,这些人违抗朝廷征兵令,今日必须全部带走!谁敢阻拦,同罪论处!”
宋芫看着张月儿得意的神情,又看看被捆着的阿牛和二狗等人,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别的不说,单是韩千户的蛮横态度,就知此人性格刚愎自用,且心狠手辣,想要在此时说服他放人几乎不可能。
在此之前,宋芫已调查过韩千户的背景,韩青松本人并无多少能耐,但谁叫他有个好堂哥,大名鼎鼎的韩青刚韩大将军。
正是因为背后有韩青刚撑腰,韩青松行事才如此肆无忌惮。
尤其北疆打了胜仗,据说韩青刚立下大功,即将加官进爵,韩青松更是有恃无恐。
如今别说搬出县令家公子的名头,就算是知府亲至,恐怕也压不住这韩千户的气焰。
宋芫脑筋飞转,与韩青松硬碰硬是绝对不行的,况且人家带了兵马,他就暗七一个帮手,若真动起手来,那韩青松就更有理由将他们全部拿下,以谋反罪名论处。
“大人口口声声说这些村民花钱代役,可证据究竟何在?”宋芫大声质问。
证据那肯定是没有的,甘愿替人服役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子弟。
穷苦人家生养得多,加上过去几年年景不好,各种天灾频发,地里收成寥寥无几,根本养活不起这么多人。
为了活命,有些人家便让儿子去替人服役,换取银钱养活家人。
官府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韩千户突然拿这个说事,分明是借题发挥。
而且张家村的征兵名额早就足额完成,即便是雇人代役,顶多也就罚个款,还有远远不到流放充军的地步。
可一旦被韩青松抓走,那事情就毫无转圜余地,哪怕是后面到的衙门也没用,南边战事吃紧,正是用人之际,韩千户大可以用各种借口将这些村民充作炮灰送上前线,反正底层百姓命贱如草芥,死了也就死了。
韩青松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证据?本官抓人何需证据,你们这群刁民违抗征兵令,这便是罪证!”韩千户恼羞成怒,强词夺理。
突然一旁的张月儿眼珠一转,娇笑着插话道:“老爷何必与这些刁民多费口舌?妾身倒是知道一些内情,这宋家与牛家,向来与匪盗勾结!前几日还有形迹可疑之人进出他们家中呢。”
此言一出,全场再度哗然,村民们纷纷将震惊的目光投向宋芫和牛家众人。
阿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妆容艳丽、衣着华贵的张月儿,这个曾经他中意过的姑娘,如今竟变得如此陌生而可怕。
他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抵不过心底的震惊与愤怒。
“为什么?”阿牛声音沙哑,眼神满是痛苦与不解。
他认识的张月儿明明是个善良的姑娘,虽然有些小性子,但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眼前的女子却像变了个人,嘴角噙着恶毒的笑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五花大绑的阿牛。
“为什么?”张月儿轻抚鬓角,笑得花枝乱颤,“阿牛,你这话问得可真有意思。”
她突然俯身,用只有近处几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当年若不是你娘从中作梗,我何至于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阿牛浑身一震,这才明白张月儿竟是将当年的怨气都记在了牛家头上。
“这怎么可能,小宋一向老实本分,怎么会与匪盗勾结!”二狗娘第一个站出来反驳,她指着张月儿破口大骂。
“张月儿,你这个黑心烂肺的,为了害小宋和阿牛他们,竟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小宋平日里帮过村里多少人,他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你这纯粹是睁眼说瞎话!”
即便曾经二狗娘与宋芫有过龃龉,但自二狗进了榨油坊,有了稳定的活计后,二狗娘对宋芫那一个叫感恩戴德。
而且宋芫还免费发放土豆、花生、棉花种子给他们教大家种植方法,让村里不少人家增收,村民们都对宋芫感激不已。
他们能有今日的好日子,都是宋芫带来的,如今见张月儿如此污蔑宋芫,众人怎能不义愤填膺。
“是啊,小宋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张月儿,你可别血口喷人!”
“阿牛一家更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勤勤恳恳种地,连只鸡都没偷过,怎么就被你污蔑成和匪盗勾结?你安的什么心!”
牛叔牛婶这时也挤到了前面,牛婶气得浑身发抖:";张月儿,你不就是因为以前的事怀恨在心,才故意这么污蔑我们的吗?我们家阿牛本本分分,怎么就招惹到你了?你非要把我们往死里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