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韩青松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宋芫仍恍恍惚惚的,感觉这一切如同一场不真实的梦。
村民们的簇拥和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却仿佛隔了一层纱,听不真切。
“小宋,你可真是有出息了!”
“是啊,没想到你爹还活着,还立了这么大的功!”
村民们的夸赞声持续不断,宋芫强打起精神,一一谢过众人。
林逸风看他“高兴傻了”,赶紧扯了扯他衣服,用眼神示意他还有个王福要招待。
宋芫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对王福拱手道:“公公远道而来传旨,实在是辛苦了。若不嫌弃,还请到寒舍喝杯粗茶,歇歇脚再走。”
王福眯着眼打量这个年轻人,见他虽然衣着朴素,但举止有度,说话也得体,不由点了点头,尖着嗓子道:“宋公子客气了。咱家奉旨办事,本该即刻回京复命。不过......”
他眼珠子一转:“既然宋公子盛情相邀,咱家就叨扰片刻。”
宋芫暗自松了口气,连忙引路:“公公请随我来。”
去往庄子的路上,宋芫吩咐暗七:“去把争渡叫回来,得快!”
现在骑马去县城,还能赶在天黑前回来。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宋争渡理应知晓,且事关宋父,这对宋争渡而言同样是天大的消息。
就在他们前脚刚离开村子,从村口的老榕树后转出一道身影,正是骆哥。
他望着宋芫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骆哥紧了紧腰间的佩刀,转身隐入林间小道,几息间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张家村祠堂外,村民们仍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
二狗娘拉着二狗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小宋家这是要发达了啊!他爹不但活着,还得了皇上的赏赐......”
“可不是嘛,宋家这下可真是飞黄腾达了。”王婶接过话茬,语气里满是羡慕,“要是我家那小子也能有这般出息就好了。”
张德子夫妇瘫坐在祠堂台阶上,面如死灰。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女儿处心积虑想要对付的宋家,竟突然成了皇上钦赐的“忠义之家”。
龚氏捶胸顿足地哭嚎:“造孽啊!大妞这是要把咱们全家都害死啊!”
张德子则是一脸阴沉,咬牙切齿道:“这个孽女!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她......”
话未说完,就被周围村民鄙夷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此时张月儿早已不见踪影,想必是跟着韩千户灰溜溜地逃走了。
而李大洪更是趁乱溜之大吉,生怕被愤怒的村民们抓住算账。
到了庄子上,郑管家已经提前收到消息,带着仆役们列队相迎。
宋芫将王福引至正厅,亲自奉上香茗。
王福接过茶盏,浅尝一口,眉头微挑:“嗯,好茶。”
宋芫恭敬道:“公公喜欢便好。”
正说话间,郑管家进来禀报:“主子,酒席已经备好了。”
宋芫起身相邀:“公公一路劳顿,略备薄酒,还请赏光。”
宴席上,宋芫特意命人上了几道精致的菜肴。
王福吃得赞不绝口,酒过三巡,话也多了起来。
“宋公子啊,令尊如今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王福眯着眼道,“这次北疆大捷,多亏了令尊的计策。圣上龙颜大悦,这才特意下旨褒奖。”
宋芫心下一动,趁机问道:“不知家父何时能回乡省亲?”
王福摆摆手:“这个嘛......眼下怕是不成。北疆虽已平定,但军务繁杂,令尊又深得圣上信任,一时半会儿怕是脱不开身啊。”
宋芫错愕,一时难以想象宋父竟然在北疆立下如此大功,还得到皇帝重用。
酒足饭饱,宋芫便让人上了西瓜草莓等从庄上刚摘下来的新鲜果子。
一席珍馐美馔,将王福招待得妥妥帖帖。
最后再安排王福在客房休息,宋芫才得以脱身。
宋芫将林逸风拉到书房,关上门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林逸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不是早就......”
“不对,你们是不是一早知道我爹还活着!”
宋芫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三年前林逸风无缘无故被舒长钰派去北疆,能有什么如此重要的事情,非得让一个书生前往那战火纷飞之地,如今看来,多半与宋父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林逸风坐下来,掏出扇子,唰的一下展开,笑道:“你总算反应过来了。”
“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一见到熟人,林逸风又恢复到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扇子摇得欢快,“北庭那地方,风沙大得能把人刮跑,冬天冷得能冻掉耳朵。要不是为了你爹的事,我才不去受那个罪呢!”
可算是幸不辱命,将宋远山安全带了回来。
宋芫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几乎没将林逸风后面的话听进去。
原主的父亲竟然还活着?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你见到他了?他......真的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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