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山和詹清越站在不远处,见他们出来,急忙迎了上来。
“大树!”
“王爷!”
宋远山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宋芫面前,粗糙的大手颤抖着抚上儿子苍白的脸颊。
这位面对胡人大王子严刑拷打都能咬碎钢牙、宁死不屈的铁血汉子,此刻眼眶通红,喉结滚动数次才挤出声音:“伤着哪了?让爹看看......”
爹?!
宋芫瞬间一个激灵,瞪大眼睛,看向眼前鬓角染霜的中年男子。
细细端详,从他的眉眼间,竟看出几分宋争渡的影子。
这就是原主亲爹——宋远山?
宋芫一时间竟有些无措,这与他刚穿过来,初次见到宋争渡几兄妹的情形截然不同,当时宋争渡几个还只是孩子。
年纪小,好糊弄。
可宋远山不同。
宋远山是亲眼看着原主长大的,对原主的习性再熟悉不过。
宋芫担心自己会露馅,都不敢直视宋远山的眼睛。
宋远山却误以为儿子是受了惊吓,心疼得不行,粗糙的大手轻轻拍着宋芫的脑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宋芫感受到宋父那那颤抖却又克制的力道,掌心的薄茧蹭过他的发顶,一下又一下,带着某种笨拙却执着的安抚。
他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从未感受过父母关怀的他,此刻却在这陌生父亲的手掌下,生出一丝酸涩的暖意。
“爹......”这个陌生的称呼在舌尖滚了滚,终究还是生涩地吐了出来。
宋远山身形猛地一震,粗糙的手掌停在宋芫发顶,过了好半晌,才哽咽着应了声:“哎!爹在,爹在......”
舒长钰不动声色地将宋芫往怀里带了带,沉声道:“先回去,芫芫需要医治。”
宋远山这才如梦初醒,连连点头:“对对对,先回去!”
说着就要伸手接过儿子。
舒长钰却侧身避开,抱着宋芫大步走向早已备好的马车。
宋远山愣在原地,望着舒长钰的背影,眉头微拧。
詹清越匆匆跟上来,看了眼被暗六抱着的小王爷,见孩子面色惨白如纸,肩头还插着半截箭杆,顿时脸色大变:“王爷!”
“箭上有毒,需立刻拔箭清创。”暗六简短道,抱着小王爷快步走向另一辆马车。
雪越下越大,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响。
车厢内,舒长钰小心翼翼地将宋芫放在软垫上,取来干净的帕子,一点点擦拭他脸上的泥污和血迹。
宋芫浑身脱力,却仍惦记着小石榴:“小石榴他......”
“暗六会救他。”舒长钰打断他的话,声音冷硬,“现在,先顾好你自己。”
说着掀开宋芫的衣襟,当看到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时,凤眸中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
宋芫不自在地缩了缩身子:“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话音未落,舒长钰已经取出金疮药,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为他上药。
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宋芫疼得倒抽冷气,下意识抓住舒长钰的手腕。
“疼?”舒长钰动作一顿,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知道疼还逞英雄?”
宋芫听出他话里的责备,抓住舒长钰的手,语气平静:“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石榴被他们抓走......”
舒长钰捏着药瓶的手青筋暴起,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那药瓶捏碎。
他垂眸盯着宋芫背上一大片青紫的淤痕,声音里裹着冰碴:“所以你就拿自己的命去赌?”
宋芫张了张嘴还欲辩解,却被舒长钰突然俯身逼近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
宋芫闻到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和清冷幽香,混着潮湿的雪气,令人心悸。
不等宋芫开口,他突然扣住自己后颈,带着血腥气的吻狠狠压下来。
牙齿磕在宋芫唇瓣上,尝到咸涩的血味也不肯松口,滚烫的舌尖蛮横地撬开牙关,仿佛要将人拆吃入腹。
宋芫被他抵在软垫上挣扎,后背伤口传来的刺痛混着窒息般的亲吻,让他眼眶泛起水光。
宋芫疼得闷哼,伸手去推他肩膀,却被舒长钰反扣住手腕按在头顶。
“看着我!”舒长钰撑起上身,墨发凌乱地垂落额前,他掐着宋芫的下巴,“再说一次,拿命换李言澈?嗯?”
对上舒长钰猩红得近乎疯狂的眼,宋芫鼻尖微酸,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让眼前人承受了怎样的煎熬。
他喉结滚动,声音发涩:“我......我没想过让你难过。”
舒长钰的指尖狠狠颤抖,掐住宋芫下巴的力道却未松分毫,指腹碾过他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带着近乎自毁般的偏执:“没想过?”
“当你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时候,你知道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是什么吗?”
他俯身逼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宋芫泛红的眼角:“我想跟着跳下去。”
“你若不在,这世间于我而言,便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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