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点点头。
宋远山收拾了碗筷,临走前深深看了舒长钰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后,宋芫长舒一口气,瘫回床上:“我爹是不是看出来了?”
舒长钰不置可否,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宋芫额前的碎发:“迟早要知道。”
宋芫侧头看他:“你不怕我爹反对?”
“反对?”舒长钰唇角微勾,指尖顺着宋芫脖颈下滑,停在锁骨处轻轻摩挲。
“你我成亲已有三载,轮得到他反对?”他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宋远山的态度于他而言,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也对,舒长钰何曾将旁人的意见放在眼里?
即便是宋远山,那也是原主的亲爹,不是宋芫的亲爹。
舒长钰能派人将他从北庭带回来,就已经是看在宋芫占据了原主身体的份上,换做旁人,舒长钰怕是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好歹我也顶了人家原主的身份。”宋芫歪头靠在舒长钰肩上,声音闷闷的,“总得顾及几分情面。”
舒长钰垂眸看他,似笑非笑道:“怎么,只一碗粥,就把你收买了?”
什么叫一碗粥就把他收买了,他有那么好哄吗?
宋芫撇嘴,指尖戳了戳舒长钰的胸口:“我这是替原主尽孝道。再说了,我爹这些年也不容易......”
话未说完,舒长钰忽然攥住他作乱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你倒是心软。”
“哎!我这不是占用了原主的身体,总该做点什么嘛。”宋芫咕哝着,试图抽回手,却发现被舒长钰握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他微微仰头,偏巧舒长钰也正低下头来。
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错间,只听舒长钰忽然哼笑一声:“也罢,横竖都是你的人情债。”
窗外,雪后初晴,阳光正好。
宋芫眼巴巴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忍不住扯了扯舒长钰的衣袖:“我想出去走走。”
舒长钰淡淡道:“伤好了再说。"
“就一小会儿!”宋芫竖起一根手指,可怜巴巴道,“你看外面阳光多好,再躺下去我都要发霉了。”
舒长钰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唇角微扬,却仍板着脸:“撒娇没用。”
宋芫眼珠一转,突然捂着胸口轻咳两声:“咳咳...屋里太闷了...伤口好像...”
话未说完,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
舒长钰冷着脸推开雕花木门,大步走向庭院:“再装,今晚的药加黄连。”
“别别别!”宋芫立刻老实了,乖乖环住他的脖子,“我错了还不行吗?”
庭院里积雪初融,几株红梅开得正艳。
舒长钰将人放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又取来狐裘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宋芫刚要抗议,嘴里就被塞了块蜜饯。
“感觉好久没晒太阳了。”宋芫懒洋洋地舒展着身子,阳光落在睫毛上,映出细碎的金芒。
被关在地窖整整一天一夜,潮湿不说,还阴森寒冷,宋芫感觉自己身上都快要长蘑菇了。
现在被阳光一照,骨头缝里的寒意都被驱散了几分。
舒长钰半搂半抱着他坐在美人靠上,大氅将两人裹作一团。
廊下的红梅随风轻晃,暗香混着积雪消融的湿润气息,萦绕在鼻尖。
正当宋芫含着蜜饯,眯着眼享受冬日暖阳时。
这时,只听一阵“叮叮当当”清脆的银铃声,由远及近。
一听这银铃声,宋芫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猛地坐直身子,差点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舒长钰按住他肩膀,眉头微蹙:“别乱动。”
拐角处,只见宋晚舟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发间的珠钗随着动作晃个不停,脸上还带着未擦净的薄汗,显然是一路跑来。
“大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通红,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宋芫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你吓死我了!”
宋芫被她撞得伤口生疼,却还是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什么好!”宋晚舟抬起头,凶巴巴地瞪他一眼,“你就知道逞能!才会那么点拳脚功夫,就跑出去救人,也不怕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天知道这几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刻没有大哥的消息,她就一刻不得安宁,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天天守在门口,盼着有人带来大哥的消息。
丫丫天天练剑到半夜,二哥整宿整宿地看书不睡......
宋芫还是第一次见宋晚舟这般生气,那双杏眼里噙着泪花,小脸涨得通红,连珠炮似的数落着他。
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时候可不能顶嘴,只好干笑着连连认错:“是是是,晚舟教训得对,哥下次不敢了。”
宋晚舟叉着腰,横眉竖目:“还敢有下次?你当自己是铜皮铁骨不成?那些人手里的刀可不长眼!”
“没有没有!”宋芫举手保证,“哥发誓,就这一回,没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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