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至八月,暑气渐消,秋风送爽。
院中桂花盛放,满树金黄,香气馥郁。
然而花开不久,便被宋晚舟全部薅去作坊,用来制作桂花露了。
桂花露一上市,便成了花想容胭脂铺的抢手货。
每日清晨铺子还未开门,便有丫鬟婆子在外排队等候,生怕来迟一步就买不到这限量发售的香露。
“小姐,桂花露又卖光了!”徐悦无奈道,“城东乔府的夫人没买到,正闹脾气呢。”
宋晚舟正对着铜镜试新调制的胭脂,闻言头也不抬:“按老规矩,给她留一瓶下回的份额。”
她蘸了些许玫瑰膏点在唇上,铜镜里顿时映出个朱唇皓齿的俏佳人。
“对了,让作坊再赶制三十瓶,后日就是中秋了,各家夫人小姐都要走礼的。”
“还有中秋节礼都准备好了吗?作坊的工人们都辛苦了大半年,该好好犒劳一番。”
徐悦笑着应道:“都按小姐的吩咐备好了。每人两斤月饼、一斤肉,还有二两银子的红包。荷花她们几个管事的,另加了一对银镯子。”
宋晚舟满意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给王夫人府上准备的节礼要格外丰厚些。这段日子多亏她帮我们引荐了不少贵客。”
中秋节前一天,作坊便停了工。
荷花、春妮和秋菊收拾好行装,租了辆牛车,欢欢喜喜地回家过节。
牛车刚进村口,荷花就看见爹娘和弟弟站在老槐树下等着。
石头搓着手来回踱步,郑氏则不停地朝大路上张望。
“爹!娘!”荷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一头扎进郑氏怀里。
郑氏紧紧抱住荷花,眼眶泛红,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闺女,在县城过得咋样?累不累啊?”
荷花笑着摇头:“娘,我不累,在那边吃得好住得也好,您和爹就别担心啦。”
石头接过荷花手中的包袱,咧着嘴笑道:“咱闺女出去一趟,看着更精神了。外面热,先回家说话。”
春妮和秋菊也各自与家人汇合,三家人热热闹闹地往村里走去。
路上不时有村民打招呼:“哟,荷花回来啦?在县城过得咋样?”
荷花笑着一一回应,言语间透着自信与从容,与几个月前那个腼腆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中秋节这天,张家村家家户户都飘着月饼和炖肉的香气。
荷花起了个大早,帮着郑氏准备团圆饭。
她将从县城带回的桂花糕和蜜饯摆上桌,又取出给家人缝制的新衣裳:“娘,这是我用工钱买的细棉布,给您和爹做了身秋衣。”
郑氏摸着柔软的布料,眼眶发热:“傻丫头,自个儿攒钱不容易,咋又乱花钱......”
“挣了钱就是给家里花的呀。”荷花笑着挽住母亲的胳膊,“还有阿爷和奶奶的,我都备好了。”
正说着,院门突然被敲响。
石头去开门,只见马楷承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包点心。
“叔...听说荷花回来了...”少年结结巴巴地说,耳根通红。
石头了然一笑,侧身让他进来:“进来吧,荷花在屋里呢。”
荷花听见动静,抬头看见马楷承,脸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
郑氏连忙迎上去:“小马来了?快进来坐!”
马楷承挠挠头,将点心递给郑氏:“婶,这是县城买的桂花糕,给您和叔尝尝。”
郑氏笑着接过,给石头使了个眼色:“当家的,咱们去后院看看鸡去。”
孙氏也识趣地拄着拐杖往外走:“老婆子去菜园子摘点菜。”
转眼间,屋里就剩下了两个年轻人。
马楷承局促地站着,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荷花:“你...你在城里过得好吗?”
荷花点点头,指了指凳子让他坐下:“挺好的,作坊里活不累,二丫对我们也很好。”
她给马楷承倒了杯茶,两人相对而坐,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荷花先说起在县城作坊的种种趣事,说到兴起处,眉眼弯弯,眼神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整个人仿佛都散发着光彩。
说到最后,她轻抿嘴唇,笑容里透着一丝自豪:“现在我还能教新来的学徒呢,宋先生夸我学得快,做得好。”
马楷承听得入神,目光始终追随着荷花,满是倾慕:“荷花,你真厉害。我就知道,你做什么都能做好。”
他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呢,还是在私塾里跟着夫子念书,最近夫子教了些新的文章,我日夜诵读,倒是明白了不少道理。”
不过他读书笨,能考上童生已经是祖坟冒青烟,想要再进一步考取秀才,说实话,马楷承心里真没多少底气。
此时看着荷花那般光彩照人,侃侃而谈在县城作坊里的所学所悟,马楷承心里既骄傲又有些自惭形秽。
他想,他也该好好为未来打算打算,不能总是这样浑浑噩噩。
至少,要配得上如此优秀且努力的荷花。
此时,宋家也在热热闹闹地准备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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