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浔临窗而坐，看着急速变换的景色，低声和越少徵说话：“越少徵，我怎么觉得，今天这司机大叔有点着急呢？”
这车速开的，最少得一百二。
越少徵很冷淡的应了一声：“嗯。”
谢北浔：“司机大叔今天这么急，是要干什么去啊？”他说的超大声。
司机师傅回了句：“当然是要去打麻将啊！”
谢北浔：“打麻将？”
司机大叔：“对啊，打麻将！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我昨天差点就天胡啊，天胡，天胡！”
他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手气好的时候！
谢北浔：“天胡？天胡是什么？”
司机大叔：“……”他该用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内容，来给他解释什么叫天胡！
谢北浔识趣儿地闭上了嘴，安安静静地坐在了越少徵的身侧。
二十分钟后。
444路公交车停在了一处占地极为宽阔，随便搭了个巨大凉棚，凉棚里摆着一个特别大的麻将机。凉棚的一侧，挂着一块木板子，潦草地写着几个大字：快乐棋牌室。凉棚的另一侧，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个身材丰满，带着红色边框眼镜的女人。女人翻了一页报纸，偶尔喝一口茶，显得十分惬意。
凉棚里面的人很多，却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谢北浔刚下车，身后的444路公交车就像是离弦儿的箭一样，眨眼之间就不见了。
谢北浔嘟囔了一句：“这么急的吗。”
越少徵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他说：“走吧，过去看看。”
越少徵点点头，跟着他走到了女人的面前。
女人抬眼，淡淡地看了他们俩一眼，“新来的？”
谢北浔点点头：“嗯。”
女人扔给了他一个小册子，“想要进去，就要拿东西换积分。”
谢北浔：“什么东西？”
女人：“随便什么都行。”
谢北浔和越少徵翻遍了身上的衣服兜儿和背包，从里面翻出来了一些糖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之外，根本没有啥能用来换积分的东西。
女人皱眉，扫了一眼他们摆在桌子上东西，嫌弃地说了句：“穷鬼。”
谢北浔：“……”他怎么觉得他是被鄙视了呢。
越少徵挑眉，“还真是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是穷鬼。”
女人掀了掀眼皮，手指很不客气的在他们摆着的那些东西拍了几下：“我说错了吗？”
越少徵：“……”他竟然无法反驳她的话。
“那这个呢，”谢北浔从兜里拿出一把刀，递给了女人：“这把刀能换多积积分？”
这把刀的造型别致优美，刀身薄如蝉翼，且雕刻着独特的花纹。曲线流畅，又十分锋利。当初，谢北浔从那些价值连城的鬼市中，相中这把不怎么起眼的刀，就是觉得这把刀很神秘。
女人点点头：“这把刀还可以，”她翻出一本小册子，在上面草草写了一行小字：
刀一把。
积十分。
“进去吧，”女人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谢北浔带着越少徵进了凉棚。
凉棚里，巨大的麻将机旁边，坐着两男两女。他们的左手边，是一块很小的显示屏幕。显示屏幕上面，是他们的积分。谢北浔看了看他们的积分，都差不多。
谢北浔声音小的只有他和越少徵能听见，“越少徵，这啥意思？”
越少徵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轻轻拍了拍谢北浔的肩膀，示意他现在不要说话。
谢北浔安安静静站在人群里，看他们打麻将。
十分钟后。
打完了麻将的人，可以得到短暂的休息。
众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刚才的麻将。
越少徵低声说：“他们有意控制分数。”
谢北浔：“为什么？”
越少徵：“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他们把这个分数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是故意的。”
谢北浔：“控分？他们控分做什么呢？”
越少徵摇了摇头，“不知道。”
早在人群中的许听晚，赶紧走到了谢北浔的身边，“越哥，小谢，你们来了。”
越少徵点点头：“你有什么发现？”
许听晚摇了摇头：“什么发现都没有。”
谢北浔又问道：“那这里的禁忌条件呢？”
许听晚指着他手里的那本小册子：“你没看它吗？”
谢北浔：“还没来得及看。”
许听晚很有耐心跟他说起了这里的条件：“这里是实行积分制。麻将分数最高的人，有优先选择权。麻将分数最低的人，会实行末位淘汰。”
谢北浔蹙了蹙眉：“末位淘汰？优先选择？这都是啥意思？”
许听晚：“优先选择说的是，可以用积分兑换奖品，也可以掠夺。”
谢北浔：“掠夺别人的积分？”
许听晚点点头，继续往下说：“末位淘汰，是最高分以下的所有人，生命进入倒计时。”
谢北浔：“那要是想要活着呢？”
许听晚推了推脸上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杀戮。”
把所有人都杀了，那个人活下来了，才算是反败为胜。
才能在这里安全地活下去。
谢北浔：“很残忍。”
但他又觉得很合理。
越少徵扫了一眼被人围在中间，打麻将的几个人，“打麻将是什么规则？”
许听晚：“没有规则。但是，打麻将的四个人，必须是南边、西南和北方的三种玩法。”
越少徵：“听谁的？”
许听晚：“谁坐庄，听谁的。”
越少徵蹙了下眉。
这种好几种方式打麻将的方法，一点都不好。
不仅要精通各个地区的麻将，还要在脑海中形成一套完整算术。
费时费力，还不一定能得到积分。
许听晚：“我们在这里的衣食住行，都要靠积分。”
越少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得到多少积分了？”
许听晚竖起一根手指。
谢北浔：“十分也很不错了。”
许听晚脸色一红，有点难为情地解释着：“一分。”
谢北浔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一分，一分也不错。”
天啊。
许听晚来了这么长时间，才得了一分。
他和越少徵，完全没胜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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