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鑫本是想借机拽着她往前大跨一步,没成想被她噎够呛。
他少爷脸一下就酸了:“怎么能叫刮带呢?连亚玲,我现在说的是有关咱俩的以后,什么正式工作,城里户口,有钱没钱都扔一边儿,就问你咱俩能不能有以后!”
再次见识到他这久违的少爷脾气,连亚玲才不惯着他,抬起膝盖就朝他小腹一掂一推,倔脾气更是不打弯儿,指着门就轰他走:
“司怀鑫,你要是听不懂人话就去外头冻冻脑子!还有,我提醒你一句,你这点火就着的性子要是再这么发展下去,早晚得吃……”
“我用得着你提醒!”司怀鑫忍着小腹酸胀站得倍儿直,忿忿指着她,再次放狠话:“连亚玲!今儿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他妈就是个白眼儿狼!
我司怀鑫最不清醒就是着了你的道儿!
今儿我就把话撂这儿,以后不管你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再管你我就是王八犊子!”
‘嗙!’
他喷完唾沫星子,又狠狠瞪她一眼,三两步就冲出外屋门,又头也不回地冲出小院儿。
院门也没给带上,还甩得吱嘎响。
外屋俩人都吵出动物世界了,里头那俩咋可能听不见。
可二哥被丽娟堵在角落,紧赶慢赶才跨步到外屋,就见除了那被嗖嗖北风吹得脸色倔强的姑娘,哪还有他那混账弟弟的人影。
“那个,亚玲儿、哈,怀鑫从小被家里惯坏了,脾气不好,说话也不注意,他那啥你、你别往心里去。”司怀仁吭哧瘪肚劝了两句。
连亚玲碍着面子,装不在乎:“嗯,我都没当真,修好了是吧二哥?辛苦了哈……”
说着,她忙活着准备整饭:“你先进屋二哥,跟丽娟儿再唠会嗑,我去外头拿冻饺子,咱随便吃一口~”
司怀仁交错着拍了拍手掌,笑容温厚:“不用不用,我单位那头还有事儿呢,内什么你俩吃吧!”
说着,他转身回屋收拾收拾工具,急三火四就走了,根本不给丽娟进行背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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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司怀鑫果真一直没来找她,还特么挺有刚。
连亚玲又不是没一个人过过日子,现在这有吃有喝的,还能赚外快,简直不要太爽。
录音机修好后,丽娟来得越发勤了。
还经常给她带家里炖的肉、包的包子饺子。
有时候周末来,下午还要在亚玲这睡一觉。
她妈不放心,便借着送东西的由头过来抽查,生怕俩人是跟男青年厮混。
一来二去,丽娟妈对亚玲更心疼、更稀罕,直嚷嚷要认她当干闺女。
某日抄完歌词闲聊,丽娟第无数次问起:“欸?你俩还没和好啊?”
亚玲答的漫不经心:“你要是看中他二哥就自己想办法去拆散,甭指望我~”
丽娟口是心非编瞎话:“啧,我这不是想着咱俩要是能一起嫁进他们家,以后能当妯娌嘛~
这~你跟老四没戏了,老二又名草有主,我要不再寻摸寻摸别人家,看有没有哥俩都单着的吧~?”
之所以说她口是心非,是因为自打那次初见,丽娟整颗心都被二哥勾走了。
尤其一对比,同一窝出来的,弟弟活脱一混球儿,哥哥却板正又踏实。
这么优质的资源,高低得给抢过来。
于是,在亚玲不知情的情况下,丽娟开始频繁跟二哥制造偶遇。
某天晚上竟提着一捆书来,说是在书店碰见二哥跟三哥一起。
她说要买本书,那书架太高,就让二哥各种帮忙。
“玲儿,你见过他们家老三吗?我的天,二十多的大小伙子,跟个退休老干部似的,说话像是在作报告!”
一顿夸张点评后,丽娟又托着腮夸起二哥来,“还是怀仁最好,脾气好,有礼貌,身子骨看着也最壮实~”
亚玲无语斜她:“可你别忘了,二哥有对象。”
丽娟一拍桌子:“诶呀我知道,我这不是也没干啥嘛~”
没干啥没干啥,二哥乘公交去上班,能碰上丽娟坐在后排;去商店买裤子,能碰上丽娟在旁试大衣;从未来老丈人家独自一人出来,能碰上丽娟和他爸给家属院更大的领导送礼,被人家全家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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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到了腊八节,亚玲被丽娟妈喊去吃饺子。
她提着礼品刚进宋家门,就听说丽娟去胡同口接对象去了。
“对象?谁?她啥时候谈对象了?”
丽娟妈:“不就你对象他二哥么,不你给撮合的嘛~”
喉哟,真给抢来了?真是好手段。
二哥提着礼品进门时对上亚玲的目光,十分不好意思。
吃饭时更是坐立不安,都不太敢夹菜。
两人看上去还真像是刚谈,在谈。
饭后,丽娟说要和二哥去看电影,喊亚玲也一起。
亚玲自是不能去当电灯泡,只给了她一个‘等我回头审你’的眼神,便在路口和俩人分开,一个人走进雪里。
路灯昏黄,雪花如棉絮般纷扬。
连亚玲回想起夏末时,母亲曾叹息说自己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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