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摸出银酒壶,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在石门上溅出几个酒渍。"这就是源头。"他用袖子擦了擦嘴,声音突然稳了,"镇灵阵镇的,是这扇门里的东西。"
爸爸抱着我的手开始发抖,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小涵,等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别松开爸爸,好不好?"我用力点头,后颈的铜铃突然烫得厉害,像要烧穿皮肤。
"要开了。"李明突然说。
他盯着石门上的符文,那些红纹正在游动,像活过来的蛇,"封魂沙在漏,门要自己开了。"
赵薇的指甲掐进我腕里,疼得我轻哼一声。
爸爸立刻低头看我,刚要说话,就听"轰"的一声——石门震颤起来,门缝里渗出黑雾,像活物似的往我们脚边爬。
"退!"林峰大喊一声,把赵薇往身后推。
爸爸抱着我转身就跑,可刚迈上一阶台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我后脑勺撞在爸爸肩上,疼得眼泪直掉。
"稳住!"老爷的声音盖过震动声,"这是......"
他的话被另一声闷响打断。
我抬头,看见石门上的符文突然亮了,红得刺眼,黑雾里传来低低的呜咽,像好多人在哭。
爸爸的心跳快得像敲鼓,他抱着我贴在石壁上,用后背护着我,"别怕别怕,爸爸在。"
震动越来越厉害,台阶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赵薇抓着我的手在抖,李明扶着老爷,两个人都在往我们这边挪。
林峰站在最前面,手电筒光摇晃着照向石门——黑雾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影子被拉得老长,像......
"要进来了。"老爷突然说。
他的声音很轻,可在震动里格外清晰,"它要醒了。"
正当大家屏住呼吸准备推门而入时,脚下的地面突然又是一阵剧烈震动,头顶的碎石"噼啪"掉下来,砸在爸爸背上。
他闷哼一声,却把我抱得更紧了,"小涵闭眼!"
我赶紧闭上眼睛,可后颈的铜铃还在发烫,那热度顺着血管往全身窜。
黑暗里,我听见石门"吱呀"一声,像有人推开了棺材盖。
接着,是一声悠长的叹息,混着无数人的低语,从门缝里飘出来,钻进了我的耳朵。
震动来得毫无征兆。
我后脑勺撞在爸爸锁骨上的瞬间,耳朵里"嗡"地炸开,像有人拿铜盆扣在头顶猛敲。
爸爸的胳膊像铁箍似的绞着我,我们顺着台阶滚了半圈,最后他用后背抵住石壁,把我整个人护在怀里——我听见他肋骨撞在石头上的闷响,比刚才的震动声还让我心慌。
"爸爸疼吗?"我扁着嘴去摸他下巴,手指沾到湿乎乎的东西,是血。
他立刻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疼得倒抽冷气,却笑得很轻:"小涵不疼,爸爸就不疼。"
头顶碎石还在往下掉,赵薇的银镯子"当啷"撞在台阶上。
我偏头看见她蜷在林峰脚边,头发散下来遮住半张脸,可肩膀还在抖——刚才她摔下去时,应该是用胳膊垫了我的位置。
李明扶着老爷坐起来,老爷胸口的血把灰布衫洇出个暗红的圆,他却盯着石门方向,眼神亮得吓人。
"光。"他突然说,声音像砂纸擦过石头。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石门缝隙里渗出的黑雾不知何时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幽蓝的光,像萤火虫被人攥在手心里,忽明忽暗地跳。
爸爸的喉结动了动,把我往怀里又拢了拢:"叔,那是......"
"镇灵阵的眼。"老爷扯下衣角按在伤口上,血立刻浸透了粗布,"五十年前我师父说过,真正的镇灵阵不是困魂,是锁龙。"他盯着那点光,嘴角突然扯出个笑,"当年他说我没福分见着活的,今儿倒要开开眼。"
林峰蹲下来,战术手电的光扫过我们每个人的脸:"里面可能有东西。"他声音沉得像块铁,"但臧叔说得对,要断根就得进去。"
赵薇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银镯子硌得我生疼。
她眼睛红得像泡在水里的枸杞,可咬着牙说:"我抱着小涵。"爸爸的胳膊紧了紧,又慢慢松开——他后颈全是汗,我贴着他脖子,能尝到咸涩的味道。
石门开得比想象中轻。
林峰推了一把,"吱呀"声里,幽蓝的光"呼"地涌出来,照得我们脸上都是青的。
我打了个寒颤,后颈的铜铃突然不烫了,反而凉得像块冰,顺着脊椎往心口钻。
"进去。"老爷扶着李明当先跨进门,他的影子被光拉得老长,投在地上像条张牙舞爪的龙。
爸爸抱着我紧跟在他身后,我听见他心跳声里混着细碎的"咔嗒"——是他攥着爷爷给的铜钱串,那串钱他平时都收在枕头底下,说能挡邪。
密室比想象中大。
头顶是整块的青石板,刻满了我叫不出名字的纹路,幽蓝的光就从石板缝隙里渗出来,把地面照出一片泛着冷光的水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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