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要不是时机不对，陆衍绝对要亲自教方贵做人，小爷我从来没仗势欺过人，瞪谁呢在这！
“方贵，本官且问你，”甄显严肃道：“你告英国公世子害死沈慧，你...可有证据？”
“这......”方贵语塞，“回大人的话，小人没有证据。”
“但肯定是他干的，”方贵梗着脖子道：“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这...妥妥的仇富思想啊！人家贵公子干啥了？吃你家大米了？
“大胆！”甄显一拍惊堂木，吓的方贵一个哆嗦，不怒自威，“公堂之上，岂容你信口开河！”
“大人息怒，就算借小人八个胆子，小人也万万不敢戏弄大人啊！”方贵连忙解释道。
“本官断案向来讲究证据确凿，你一无人证，二无物证，这，就是诬告！”
“这......”方贵张张嘴，看向碧玉，可碧玉一直垂着头，不曾抬起。
见方贵哑口无言，甄显再次说道：“方贵，本官所言你可听清了？可还有话说？”
甄显再次给了方贵一个机会，他这双审案二十年的眼睛，早已看透一切，他能看出方贵定是有不好开口的话，既然如此，那就再加上一记猛料吧！
“没有证据就是诬告，还有你刺杀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本官判你流放三千里，你服是不服？”
“大人，”方贵惊慌失措，下意识看向碧玉，见都到如此境地了，碧玉还是没反应，方贵心中滑过一抹悲凉。
罢了，事到如今，姑娘的仇也没报，他自己还快被流放，喜欢的姑娘对他的生死无动于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方贵心灰意冷，垂头不语，对这一切已经认命，反正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力来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了，就这样吧！
甄显一拍惊堂木，他已经给过方贵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他刚要宣判，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大人，大人呢，民妇有话要说，让我进去吧。”
甄显皱眉，问道：“何人在此喧哗？”
班头连忙说道：“回大人，有一老妇人说是方贵的祖母，她说有要事禀告。”
......
方贵猛的抬起头，扭头向后看去，正好看到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妇人在那哭喊着，看见他回头，眼泪流的更凶了！
“祖母！”方贵喃喃道：“你怎么来了？”
本来已经枯寂的心，在见到相依为命的亲人时，瞬间泪奔，“您快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孙儿不孝，不能给祖母养老了！”
“四哥儿，四哥儿你别怕，祖母来了，哎呦，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替人家保什么密啊，你忍心留下祖母一个人吗？啊？你这死孩子！”
老妇人在门外哭喊，看那架势，要不是条件不允许，都想上手打了。
甄显摸了摸保养良好的美须，心想这是有情况啊！
“来人啊，把老妇人带上堂来。”甄显决定听听她咋说。
老妇人听见让她进去，强行忍住眼泪，跪地行礼道：“民妇方刘氏见过大人。”
“老人家快快请起，”本朝对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是有优待的，更别说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早已深深刻在我们的骨子里。
“多谢大人，”老妇人也没坚持，甄显又让人给她搬了个凳子，六十岁以上老者见到皇帝都免跪的，安个座再是正常不过。
老妇人一举一动都规规矩矩的，不难看出是有规矩的人，再想到方贵的身份，这老妇人说不准就是主母面前得脸的老嬷嬷。
“老人家，你刚才说方贵替人保密，不知是何人？又保的什么密？”甄显当即问道，丝毫不拖泥带水。
“回大人话，”老妇人欠身道：“老妇人原是相府韩家姑娘身边的嬷嬷，随着她嫁到了沈家，韩夫人去世前，给民妇放了籍。
我的小孙子方贵跟慧姑娘身边的婢女碧玉定了亲，我这孙子一片痴心，宁愿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帮着碧玉隐瞒。
但民妇却不愿看着孙子枉死，我这小孙子我最了解，他不是那糊涂人，就是太实在了。
如果说他去刺杀世子爷是为了姑娘的话，那这话一定是碧玉跟他说的，别人说的他不一定信，还望大人明鉴。”
几句话交代清楚自己的来历和来意，让所有人都有个清晰的认知，这老妇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
“哦？”甄显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方贵的所作所为都是碧玉指使的了？”
碧玉猛的一抬头，她也知道老妇人不会听她说话，所以她把目光放在方贵身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不是，祖母，不是这样的，我......”看见碧玉流泪，方贵心里一疼，刚想反驳，被老妇人严厉的目光一瞪，把后面的话吓了回去。
碧玉暗自咬牙，这个老不死的，没事儿跳出来干什么，就知道坏她的事。
目睹了全程的陈媛暗暗摇头，没想到这个方贵倒是个痴情种，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想着顶罪呢，这绝壁是真爱！
“大人明鉴，是与不是，一审碧玉自会真相大白，”老妇人起身行了一礼。
“民妇此举并不是想为方贵脱罪，只是不想让真凶逍遥法外，慧姑娘从小也是我看着她长大的，我自然也想她能走的安心，至于方贵，不管大人怎么处罚，老妇人都绝无怨言。”
看看，看看人家这话说的多漂亮，再看看你自己，专横跋扈像个泼妇似的，甄显看了一眼长公主，不由得在心里腹诽。
甄显似笑非笑，“真的怎么处罚你都认？”
哼，别以为他看不出这老妪心里的想法，他今年四十不到，耳不聋眼不花，焉能被这等小伎俩蒙蔽！
老妇人一愣，注意到甄显的神情，瞳孔一缩，意识到她的小聪明用的不是地方。
她倒也果断，当即说道：“自然是任凭大人处置，民妇相信大人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官，定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自然也不会让好人蒙冤。”
碧玉听着他们俩打机锋，都懵了，啥玩意儿你俩就开始讨论减刑的事儿了？咋的，这是给我定罪了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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