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碧玉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条，说出玉佩是从来弄来的，交代缘由，第二条，拖出去杖责，打个半死。
碧玉的表情阴晴不定，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她，甄显也一样，现在，是长公主的舞台。
半晌过去了，碧玉还没有下定决心说是不说，长公主淡淡道：“看来你还是个忠贞的，行吧，既然如此，本宫也不为难你，甄大人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不，不是，婢子不是这个意思，”碧玉慌了，交给衙门她还不得被打个半死。
“我说，我什么都说，”碧玉哭着说道：“是孙少爷给我的，都是孙少爷让我做的。”
嗯？
孙少爷？
沈太傅子嗣不丰，能称得上是孙少爷的也就只有沈家大房和二房的独子了，不知说的是哪个？
长公主眼神示意甄显，甄显颔首，开口问道：“你口中的孙少爷指的是谁？”
“是，是大房的谕少爷，”碧玉抽泣着说道。
“你胡说！”沈致远跳了出来，怒斥道：“你这贱婢，我沈家待你不薄啊，你是何居心？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干的？”
“小沈大人稍安勿躁，”甄显淡淡看了他一眼，“是非曲直本府自由论断。”
唉，没想到老师一世英名，居然生出个草包儿子，真是虎父犬子，家门不幸啊！
“你！”沈致远噎了一下，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站在沈太傅旁边。
“碧玉，你口口声声说是沈谕指使的你，可有证据？”甄大人办案讲求证据。
“自然是有，婢子敢和沈谕当面对峙，”可能是说出去的原因，碧玉明显豁出去了。
“太傅，不知令孙何在？”甄显想了想，转头问道。
“谕哥儿在国子监读书，老夫这就派人把他叫来，”众目睽睽之下，人家都明着说不怕对峙，他们要是不到场，反而显得心虚。
众人一起等了一会儿，冯柔先到了，只见这姑娘身量中等，长相和她的名字一样，看起来就很温柔。
压根就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带过来了，不过姑娘性子恬静，既然是衙门来人，自是没有不来的道理。
只不过......啥时候丢东西了？她咋没印象！一脸懵逼的被带到公堂上来。
吓了一跳，没想到现场人这么多，连忙行了个福礼，“小女子见过府尊，见过公主殿下，见过众位大人。”
“冯姑娘免礼，”面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甄显语气也温柔许多。
......
“冯姑娘，本府唤你前来是有事相询，”甄显也没等人家姑娘答应，直接道：“此物你可识得？”
冯柔接过一看，脸色登时煞白，身形都有些摇晃，贺竹更是险些奔出去，陈媛的视线在此二人间打转，若有所思。
长公主身边的婢女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去，扶住冯柔，冯柔道了声谢，转头说道：“多谢公主殿下。”
“叫什么殿下，这么见外，”长公主摆摆手，说道：“来，柔儿上姨母这来。”
冯柔抿抿嘴，低低应了声是，走到长公主旁边，公主拉着她的手，叮嘱道：“柔了别怕，姨母在这给你撑腰。”
又看了眼沈太傅，意有所指道：“就算姨母护不住你，宫里还有你姨祖母呢，放心。”
沈太傅丝毫不受影响，脸色都没变一下，也温声道：“柔丫头不要怕，有你沈爷爷在呢，我看谁敢欺负你！”
冯柔低头微笑，没吭声，甄显又问道：“冯姑娘可看清了？”
“是，此物是我阿娘的遗物，是外祖母传下来的，”冯柔轻轻开口。
“那此物是何时不见的，姑娘可还记得？”甄显继续问道。
冯柔摇头，说道：“此玉乃先辈遗物，我让贴身丫鬟仔细收好，不知何时遗失。”
谁也没看到，冯柔此时的视线飘忽，藏在袖子里的双拳紧握，整个人紧张到无以复加，只不过她向来如此胆小，只当她是第一次上公堂害怕。
长公主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冯柔勉强一笑，而现在的问题却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甄显的大脑高速运转，他在思考碧玉话语的可信度，她毕竟只是一个婢女，既不是敌国派来的细作，又没见过什么世面。
还在公堂上受了这么多惊吓，心理压力肯定很大，这样的情况下，还在说谎的可能性很低。
......
正想着这些，沈谕也到了，彬彬有礼的向各位长辈问好，沈太傅捻须而笑，很是满意，沈致远更是得意。
瞧瞧，瞧瞧，这是我沈致远的儿子，多有出息啊！
甄显虽然也对这个后辈很是欣赏，但公是公，私是私，不可混为一谈，更不能带到工作中去。
“沈秀才，”甄显轻咳了两声，一指碧玉，问道：“此人你可认得？”
“认识，”沈谕瞥了一眼，点头说道：“她是我小姑的贴身婢女，自然认得。”
“好，”甄显严肃道：“本官再问你，此女说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你授意的，此言当真？”
沈谕诧异道：“学生与此女也只是点头之交，只知道她是我小姑的婢女，别的，一概不知。”
“你！你撒谎，大人，他在说谎，”碧玉不干了，他死不承认，那倒霉的是自己啊。
“孙少爷，奴婢都是按您的吩咐做的呀，您可不能不管奴婢啊！”碧玉哭喊着，扑上去拉着沈谕的手臂。
陈媛敏锐的注意到，沈谕瑟缩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痛楚，然后一把甩开了碧玉的纠缠。
呵斥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和你只是点头之交，你为何要诬赖与我？
沈家带你不薄，你自幼就在沈家长大，更别说小姑待你更是极好，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不知你受了何人指使来诬陷沈家？”
沈谕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隐晦的提醒碧玉，沈家还有她娘老子在，千万要想好了再说话。
碧玉也不知道是没听出来，还是破罐破摔了，哭喊道：“奴婢都是您的人了，您可不能始乱终弃啊！”
“哗！”
没想到还有爆料，还真是峰回路转啊！怎么的，这是古代版的，恶魔少爷爱上我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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