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幺在一下又一下的鞭子声中淡定的开口：“想来你就是周王舅舅家的管事吧。”
万进连忙躬身行礼，“小的万进，给荣西郡主请安。”
是个有眼色的，秦小幺对万进的表现很满意。
“我估计以石大人的情况，今天咱们应该是谈不了了。不如这样，请你们在我平西王府暂住两天，等石大人伤势缓解后咱们再谈。”
这话正合万进心意，无有不从的。
于是，双方第一次会谈就这样无疾而终，秦小幺完胜。
秦小幺把石康和万进安排进一个客院，天天好吃好喝好药招待着，就是不允许出客院一步。两人就这样过了三天终于忍不住了，申请求见平西王。如果可以，他们都不想再跟荣西郡主打交道了。
结果却得知，平西王、平西王世子都不在府里。
又过了两天，再请见平西王，得到的依旧是“不在”的回复，而且归期不定。
两人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请见荣西郡主。他们已经耽搁了好几天，眼看着就要开始春耕了，再不带粮种回去耽误了秦王的大事，他们的小命可就都保不住了。
秦王的狠辣那是出了名的，就连石康这个小舅子也害怕。
秦小幺又晾了他们两天才召见了他们。这一次再见面，两人身上的那些傲气就都散了。
秦小幺一开始就打算故意找个茬，打压一下他们的气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他们那点子气势消耗没了，之后的生意自然就好谈了。
毕竟现在平西王府的实力还是比秦王差了一大截，他要是打算不要脸的低价收购，平西王府也只有妥协这一条路。
没想到还真有蠢货上杆子给她送把柄。
听说秦王很是宠爱石侧妃。秦王妃无子，秦王世子就是这个石侧妃生的。
那这石康怎么说都算得上是他的小舅子。拿他小舅子的一条命做为讨价还价的筹码，不亏。
秦小幺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再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这才悠悠开口。
“我已经知晓两位来我平西王府的目的。说实话，粮种已经不多了，我们自己都不大够用。不过看在两位舅舅的面子上，无论如何都得腾挪出一部分，就是不知道两位舅舅打算要多少，又能出什么价格？”
短短几句话，就把石康和万进敲打了一遍，让他们掂量好了再开口。如果他们给出的价位不靠谱，那这部分估计就腾挪不出来了。
来西宁省之前，秦王授意过，粮种的数量越多越好，价格越低越好。来的路上石勇曾计划以市面上麦种一半的价格买入十万斤，想着一鸣惊人回去后好换个位置。
现在……能活着回去就行。
“回禀荣西郡主，”石康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回话，“我们打算购买十万斤粮种，就按照麦种的价格收购。您看行吗？”
这是他和万进这两天商量的结果。
秦小幺把手里的茶杯放在茶桌上，“咔哒”一声让石康的心理一咯噔。完了，看来这祖宗不满意。
“十万斤不行，太多了，我们分不出来这么些。最多五万斤。
麦子的亩产最多两百斤。我们西宁省种出来的地瓜，亩产可是一千八百斤，就连土豆和玉米也都有六百斤。这么大的亩产差距，粮种怎么可能是一个价格。我们培育出来也是有成本的。”
石康看了眼万进，小心的问：“那郡主觉得什么价格合适？”
两人提着心等着，然后就看见荣西郡主冲着他们灿烂一笑，又举起两根青葱玉指。什么意思？
秦小幺：“麦种的价格加两成。”
一刹那，石康觉得荣西郡主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比阎王还恐怖。
“郡……郡主，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石康咬着牙说完了这句话。他得再为自己的小命争取一下。要是以这个价位买回去，别说挪位置了，能不挨一顿板子都是天大的运气。
“我们平西王府与楚王比邻而居，关系向来亲近。前几天他来求购，我们给的也是这个价格。”
这话隐含的意思就是：我们和楚王那是一起扛过枪的交情，给他的都是这个价格。你们这些跟我们对战的，还想要降价，脸呢？
石康和万进都不是傻人，秦小幺的意思两人都听懂了。想想一年多以前的那场仗，作为战败方的两人都有点尴尬，尤其是万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显是没有了商量的余地，石康和万进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粮种买不回去是他们的错，以这个价位买回去同样是他们的错，左右都交不了差。
秦小幺看时机差不多了，有给了他们一点甜头。
“粮种的数量和价位已经是底限了，没有了改动的余地。
但是，我平西王府为了表示与秦王和周王交好的诚意，愿意附赠详细的种植说明。这是我们这两年种植高产粮种总结出来的经验，只要按照说明书上面的步骤来，成功的几率会非常高。
另外，你们也可以派人来学习。正直我们西宁省春耕之际，我们可以手把手的教授，包教包会。
大家都是血脉相连的亲戚，我们自然也希望秦王舅舅和周王舅舅越来越好。”
秦小幺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虽然并没有明确表示要支持秦王，但是交好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正是秦王准备起兵之际，他一定想知道平西王的态度。
如果平西王是友，他会全力以赴的与五皇子拼斗。要是平西王是敌，他也不介意先把平西王和楚王都灭了。只不过这样会折损他的兵力，影响大局，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先走这一步的。
如今，秦小幺代表平西王府给了答复。
仅这一条消息，就足够让石康和万进两人回去交差了。再说那“包教包会”的方法，也足够诱人的。
小命保住了，两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转好。
“怎么样，我平西王府的诚意够不够大？”
石康点头哈腰的附和，“够，够，谢郡主大恩。”
秦小幺摆手，“不必客气。还得烦请二位向秦王舅舅和周王舅舅转达我们平西王府的诚意。欢迎两位常来平西王府做客。”
石康的脸色更难看了，勉强附和：“一定，一定。”
他一定一定再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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