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瓢泼大雨降临,乌云密布,响雷轰轰。
本是南宫晟和阿祉一行人要在家里玩耍嬉闹。
可哪里会想到,南宫晟站在门外想了很久,硬要一人前往墓地。
南宫晟这才披着蓑衣前往十里菡萏池塘边,手伸出雨帘外,摘下一株菡萏,回来的路上,却与一个乞丐撞了个面对面。
菡萏落在地面的水洼里,沾染了泥浆,南宫晟弯腰去捡。
没想到乞丐也是弯腰去捡,速度比南宫晟还要快。
“给,抱歉,脏了,”乞丐尴尬的说,把菡萏递给她,看到她一脸的忧愁,心里隐隐约约有了心疼,难道真不能把她忘记吗?
“无事,”南宫晟微微一笑,礼貌的接了菡萏,再去摘了菡萏。
“姑娘,劳烦一下,附近可有住处,我那屋子被风吹跑了。”乞丐看着南宫晟的背影说。
南宫晟走近了墓地,把菡萏往上一放,回头看了一眼乞丐。
又看了四周,四周只有他妈二人,才回话,“我都寄人篱下,不好给你介绍。”
南宫晟说完就走,伞沿边上的雨水浸湿了她的蓑衣,蓑衣开始进水,可想而知,这次的雨水是多么的大。
乞丐步履飞快,走到南宫晟的旁边,殷勤的问着,“姑娘,敢问,那人的名字都有何含义,竟然与我的名字很是相像。”
南宫晟的步子一顿,回头看了乞丐,喃喃道,“你说什么呢?”
“你大雨天给他放菡萏,情深义重,在下看了很是佩服。”乞丐认真且怂。
南宫晟嘴角微微一咧,只刹那间就消失不见。
“他是我未婚夫,前几日离世,与我有约,要每日给他一株菡萏。”不知为何,南宫晟竟然想一个陌生人了袒露心声。
“若没有菡萏了,你去哪里找?”乞丐急切的问。
南宫晟望了一大片看不到尽头的十里荷塘,苦笑了一番,“我绣给他。”
南宫晟边说边走,眼泪扑扑索索的滚下来,无意间去擦泪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问乞丐。
“你刚才说了什么?”南宫晟的语气极为惊恐。
乞丐笑笑,“我看那人名为晋溪行,与我名字相符,若不是我还活生生的,以为自己死了呢!”
南宫晟瞳孔放大,伸手一把揪住乞丐的衣领,“你不是在耍我?”
乞丐由她揪着,不敢动弹,苦笑一声,“我哪里敢耍姑娘,只是好奇罢了。”
“你可知,好奇心害死猫?”南宫晟松开手,怒目而视。
南宫晟现在最怕听到晋溪行的名字,因为他离世,所有的人离她而去,唯有他才是真心实意的爱她,可偏偏命运不公,给了他一副苟延残喘的身子。
乞丐闻言,不再笑了,眼神越发的红了起来,可又必须把这个神情收回。
“我姓晋,晋王的后代,可惜前朝大势已去,我家就落败了,名溪行,溪流潺潺的溪,行是行行出状元的行。”乞丐一一解释,避免与木板墓碑上的名字起了冲突。
“哦,”南宫晟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完,就带着淡淡的忧伤离开。
怎么可能会是他,他已经死了,就算无意间还能复活,他还会回来看她这个杀人犯吗?
为了前程无忧,自然是不会来看她的。
南宫晟苦笑着,哭着哭着就笑了。
孤家寡人倒是符合她现在的处境。
晋溪行在后面跟着,他低头看了自己的衣着,衣衫不整,赤着脚。头发湿哒哒的贴在头上,身上还流着污水。
看得出来,原身压根就不爱卫生,整日里脏兮兮的。
晋溪行打着哈欠,连续两日没睡了,都是跑着来到这里,看一看曾埋着他的地方。
怎么都想不到,只是转眼间,他就到了别人的躯壳里。
晋溪行看着前面的南宫晟,她受的罪够多了,就不要让他知道他还活着,更不能让她知道他占用别人的躯壳。
只能把名字更换,背景更换,以一个新的身份和她来往。
这样想着,晋溪行又跑了几步,嬉皮笑脸的对南宫晟说,“姑娘,你家在附近啊,我去你家避雨可好?”
南宫晟侧头看他,看他邋里邋遢的样子,以及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臭着脸,“凭什么?”
“助人为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姑娘,”晋溪行仍旧嬉皮笑脸的,玩笑无度。
南宫晟白他一眼,深呼吸一气,攥紧拳头,“你信不信我揍你啊?”
“惹姑娘生气了,是该打,”晋溪行把脑袋往南宫晟的拳头边上移去。
他这样的无赖,南宫晟反而下不去手了。
隐约有一种可有可无的感受,可她只是觉得是在做梦罢了。
“行了行了,你走吧,”南宫晟忍住眼泪,赶他走。
“我没家了,我的房子被风吹跑了,”晋溪行委屈巴巴的看着南宫晟,双手合十,拜了两拜,“姑娘,求求你了,发发善心,救救我这无家可归的少年吧?”
南宫晟额角抽痛,揉了揉眉心,问道,“你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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