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回头的时候,正与那喊叫的人打了个照面,感到他英姿飒爽,一脸正气,一望而知是一个江湖上的豪杰,不禁动了惺惺相惜之意。见他同那小二争执不已,一时高兴,便过去劝解道:“店家今日买卖确实很忙,酒菜预备得不怎么齐全,怕耽误了客官饮食,所以小二请阁下到别家去饮。也在常理之中。今天,我们萍水相逢,也算有缘,阁下如不嫌弃,不妨移驾到我这张桌上同饮,何必同他们小人怄气呢?”
那人见窈窕谈吐文雅,英气内敛,不禁心中一动,见窈窕相邀,连忙接口道:“在下一个出门人,本不愿同他怄气。这厮说酒菜不全,本来我也不想怪他。……未后他竟然说,如果我一定要在这饮酒,等一会儿出了差错,休得埋怨他们。问他缘由,他又不说,反倒说上许多恐吓的屁话,叫人听了心里甚是不服。既然是阁下好意,在下便再不与他计较。不过萍水相逢,就要叨扰,我于心竟是不安。”
窈窕知她业已愿意,又客气了两句,陪着笑脸便请那人人座。说话时间,先前同窈窕说话的那个小二,不住地在那人背后使眼色。窈窕知他用意,装作不知,竟自请那人入座。那个小二干瞪眼,毫无一点办法,垂丧着脸,只得问那人要吃什么。
窈窕答道:“这里有许多菜,才端上来还未动筷子。你们今日既是菜不齐全,随便把顺手好吃的配几样,先把酒拿来就得了。”
那小二重又低声说道:“客官是个常出门的好人,刚才我说的全是一番好意,还望客官记在心头,不要介意,”
“仅仅介意?”那人瞪着圆眼。
窈窕笑道:“我们知道,你……你先去吧。”
小二走后,窈窕又将张梅向那人引见。彼此通问姓名之后,那人忽然离开座位,向窈窕深深施了一礼,连说“幸会,叨扰。”
原来那人是林峰的同乡人马贩子马云龙。
自从马云龙、马小五辞别了林峰等人之后,一路往禅堂方向而来。
那日酒店糟了尴尬,幸亏林峰替他们父子解了围。马云龙路上和马小五一合计,决定在集市上卖了两把青釭剑,不做贩马的营生了,决定研习剑法,回家后,将一切家务料理完毕,住了五日,打算到临安去投一名剑师。学剑是要交学费的,好在马云龙贩马得了些银两,打发学费也绰绰有余。
毕竟还有些故人要访,可巧,本街市的故人去临安了。马云龙却扑了个空,正自纳闷,突然想到集市路旁的一家酒肆烧酒、小菜都出色,临走何不干两杯,所以兴之所及,漫步走到这家店里来了,不想那小二托词拒绝。
马文龙为人从来平和机警,小二开始同他说花时,先前似是恐吓。他知道话出有因,其中必有缘故,本不想同他计较。忽然看见大桌子上坐着四个女子,一个男子。女子装束相貌,周身俱是邪气。内中有一个人道装打扮,须发皆白,脸色阴沉,脚穿羽毛编就的鞋子,一望就知不是个善良之辈。
马文龙同小二争执,老道不住地在一旁斜视,带着一种难看不屑的神气。马文龙先还想忍耐下去,后来一想:“近来听说江湖出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又听林峰说,江湖还出现过什么可笑的庄园、小人国,其中的当家的是个老道。难道眼前是那个老道?不过听说他功夫非常了得……看他今日在酒楼上的神气。——我何不趁此机会会会他?自己武功虽然不济,可也不能长了人家的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
马文龙想到这里,不禁心中傲气勃发,只管大声说话,极想扰乱酒场。
三人在酒楼上正谈得投机,忽然楼下一阵大乱。接着楼梯登登直响,跑上来一人。那人身材婀娜,全身红衣,腰悬腰刀,眼光流转,一脸精灵鬼气。
女子未上来时,楼上面酒客吃酒豁拳,声音嘈杂。她一上楼,全堂酒客立即停杯放着,站起身来,都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大娘!”,随即都深深施了一礼,满堂鸦雀无声。
“大娘?”马文龙斜视了一眼那个女子。“她是谁的老婆?其实那么大?!”
女人连正眼也不看手下的人,仿佛在鼻孔里“哼”了一下。早已从一间屋里挤出来的四个人,众星捧月一般将那人簇拥到里面去了。
窈窕等坐在拐角,不容易被那女人看见。
这时从座位出来的那一群当中,有一个身体高大的女子子,看见全堂酒客只窈窕等三人未曾起立,狠狠地打量了窈窕等一眼,竟自进屋去了。
那穿红衣服的人进去后,全堂酒客重又乱将起来。
这一次可与适才喝酒时情形不同,没有一个敢大声说话的,都是交头接耳,叽叽咕咕。小二也全都上来,赶往座内张罗去了。
伺候窈窕这一桌的小二,却跑过来悄悄对窈窕说道:“客官酒饭如果用完,就请回吧。”
窈窕正要答言,忽见那官座内有一个女子走出来,对着楼上面那一伙人大骂了一声,道:“妈的,你们都到云龙悬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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