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黄台吉心惊之时,索海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
“皇上!出事了!奴才派往大小凌河查探的哨骑汇报,两河河畔均出现大量明军,他们已经在河岸前构筑起防线!”
“遭了!”
黄台吉听到索海的话后,心中咯噔一声,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数下,他下意识的看向范文程。
大约半个时辰前,范文程提醒自己,明军可能要以大小凌河为主形成一个包围圈,自己还有些不屑。
“范先生!你的猜测如实,可有对策?”黄台吉压下心中波涛,快速出言询问。
骑在战马上的范文程眉头紧锁,思绪快速流转。
“皇上!朱由检机关算尽!不惜以身为饵,借两河布下如此圈套,定然有万全准备!为今之计,最为稳妥的路便是命大军直冲四方山谷口,冲破明军车营的包围圈,从巫闾山撤走!”
黄台吉闻言后,深吸一口气,思绪快速运转。
大战至此已经进入败局,朱由检不但成功引自己入瓮,同时还给设下绝地杀局!
他下意识的看向锦州。
在城墙上,隐约可见一道身着黑衣的身影,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
范文程看到黄台吉的神情,以为他还想冒险攻城,赶忙急声解释道:“皇上,锦州城墙之坚绝非短时间内可破,小凌河水流虽缓,但西侧有密集的辽东军堡,大凌河河道窄,且水流急,大军若想快速通过唯有大凌河堡外的石桥一路,费扬武贝子领兵三千驻守,急令求援,定然是遭受三倍以上的明军围攻,大军若从此走,极易被明军拖住,陆地南方则是海洋,三面绝地,唯有破釜沉舟,方能在巫闾山河谷中杀出一条生路!
皇上!您要早拿主意啊!”
范文程急声说着,周围的随军文臣武将此时脑袋都嗡嗡作响。
他们甚至还没有搞清楚眼下的状况。
“米阳!你怎么看!”黄台吉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向左侧的将军。
“皇上,奴才以为范先生之策可行,我军处于绝地,若想冲出去,巫闾山河谷最为合适,大军只要冲过四方山,越过团山堡,便再无泥泽困扰,凭我军优良战马,义州,瓦子谷和镇夷堡即便有明军埋伏,也不能阻!”
黄台吉闻言后,握着缰绳的手因过于用力开始发白,指甲深深的嵌入皮肉,渗出丝丝血迹。
他怎么都没想到,从破辽西军堡至今,原本顺风顺水的战事,会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变成一场巨大的危局。
“传令围困锦州的阿山,鲍承先,吴讷格部,放弃围城,鲍承先吴讷格归队,阿山领兵盯梢锦州!
传令费扬武,炸毁大凌河堡石桥,弃守大凌河堡,率部速退!”
黄台吉干哑的声音说完,目光看向一人。
“满达海,赖慕布,你二人各领八旗精锐五千为先锋支援纳海,屯布禄,击溃明军骑兵后在四方山谷道口列阵!
索海!你亲自率领两千护军白巴牙喇,作为冲击明军车营防线的主力!”
护军营是黄台吉的亲军卫队,又称巴牙喇护军,人数原本有八千人左右,在蓟镇大战时战死过半,后经过最近几年的休养发展,勉强恢复到五千人。
这五千人是他手中绝对的精锐王牌部队,每个人入选时,必须有三代以上的军功背景;
每人配四匹蒙古改良马或东北高头马(身高1.5米以上),耐力极强,可‘五六昼夜绝食疾驰’,同时马披挂铁片札甲(重40斤);
同时这支军队还分为白甲(白巴牙喇)、红甲(红巴牙喇)两营,白甲为最精锐冲击骑兵,红甲为骑射机动支援骑兵;
白甲兵配备长柄挑刀(破甲专用)、铁骨朵(钝击破甲)、复合弓(70磅拉力,射程200米),盔甲则是最为精细的三层精锻铁甲(内锁子甲 + 中铁片棉甲 + 外铁札甲),总重60斤,可抵御明军鸟铳三十米近距离射击伤害;
红甲兵配备双弧反曲弓(速射12发/分钟)和虎牙刀(短柄劈砍),外加单层铁片甲,棉甲和包布铁甲,可抵御百米内鸟铳射击伤害。
在原本的历史中,这支亲军护卫队,曾在大凌河之战中强行突破祖大寿率领的车营防线。
在己巳之变中全面出击,以百人队分散蓟镇,直接瘫痪整个蓟镇防线。
是这个时期重甲骑兵的巅峰之作,也是建奴举族之力打造出的一支核心部队。
···
啪嗒啪嗒···
当一万骑兵开始冲锋后,马蹄踩踏在泥水,泛起密集的声响。
前方战场上。
正在率领麾下激战的张之极几乎陷入癫狂状态,他手持一杆钢铁短矛,每次刺出都能将一名建奴兵挑翻。
“小公爷!小公爷!建奴的骑兵援军来了!孙阁老传军令要我们后撤!”
孙谏满身血迹和泥污的策马上前高声提醒。
双目赤红的张之极扭头看到来人,快速恢复神情。
随后转身看向后侧远方。
一道色彩斑斓的线正在快速接近,正是身穿八旗各色盔甲的建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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