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李莲花轻笑了一声,瞥了一眼兴致勃勃握着少师剑鞘准备拔剑的方多病,“方才你说,你舅舅?”
“嗯。”方多病答应了一声,目光不离少师半寸。
“他是?”李莲花问的有些小心翼翼,额头突突直跳,这小子的舅舅要是四顾门里的旧人,那他这样的跟着自己,是因为少时曾经见过李相夷么,“可是四顾门的人吗?”
方多病用手摩挲着少师剑鞘上的那点儿锈迹,似是忽然想到什么,睁圆了眼睛,望着李莲花,语气里充满了怀疑,“哎,你说,这个阿飞,身无分文的,怎么会想到去为我买来这把仿品?”
“啊?”李莲花愣怔了一瞬,放下手中茶杯,抿着唇垂眸想了想,“还不是因为你,刚才的赏剑大会,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台上的剑,阿飞便和我商量,我出钱,他出脚力。”
“怎么可能?那个自大狂?!”方多指着门口笑了起来,“这个自大狂会有这样的好心,他能看出我喜欢什么?”
李莲花撇了撇嘴,歪头看了一眼方多病的眼睛,心说你心中想什么都在这双眼睛里了,怎么可能让人看不出来。
“是你看出来的吧~”方多病从怀中掏出块帕子来,沾了点茶杯里的茶水,用力擦了擦剑鞘上的锈迹,抬眼看见李莲花摸了摸鼻子,轻声笑了笑,低声说,“谢谢啦,等少爷我回了家,一定双倍奉还。”
李莲花轻咳了一声,看着方多病这呆样子,摇了摇头,起身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摆,轻声问道,“你是留在此处,还是和我回莲花楼去?”
“留在这里干嘛?犯人交了,赏剑大会也结束了,自然是要去下一个案子。”
“百川院又有新案子给你了吗?”李莲花顿了顿,微微皱眉,心想现在的百川院难道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境地了么,怎么可着方多病一个人使唤。
“没有,”方多病将少师挂在自己腰间,和尔雅挂在一处,他仔细打量了一眼,觉得这两把宝剑十分相配,心情更好,“他们要我自己去找。”
李莲花满脸的不解,微蹙着眉头去看方多病,这一眼却把自己逗笑,这小子真是,将两把宝剑挂在一起,也不嫌沉,他那腰带都被这两把剑的重量坠的变了型。
“好看吧,”方多病拍了拍少师,又好似为了表示自己的不偏不倚,也轻轻拍了拍尔雅,满脸得意,“他们说我还不是正式的刑探,院里不能管束我的行动。”
“方少侠如今打算去哪里?”李莲花斜睨了一眼方多病,不等他回答,转身朝外走去,笛盟主想来现在已经到了莲花楼,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暂时将这小子打发走,正好将洗经伐髓诀教给笛飞声。
“当然是去莲花楼啦~”方多病满不在意的跟在李莲花身后出了门,一边走一边分神去看腰上的两把宝剑,害怕他这一走动,这两把剑相互碰撞,要是损伤了哪一把,他都会舍不得。
李莲花脚步顿了顿,望了眼正在犹豫不决,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两把宝剑的小子,李莲花抿了抿唇,再次轻声问道,“你舅舅,现在还在百川院中供职吗?”
“没有,”方多病想了想将少师从腰间卸了下来,挂在了另外一边,“我舅舅十年前已经过世了。”
“十年前,过世了。”李莲花默默重复了一遍这话,眼眶微红。
十年前过世的人,那肯定是五十八名兄弟里的其中之一了。
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想要找到些蛛丝马迹。
只可惜,十年,实在是太久了,久到那些兄弟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了。
想了想,他慢步朝前走着,轻声问道,“你舅舅,敢问他的尊姓大名?”
方多病调整了一下腰间的少师剑,让它和尔雅对称的挂在腰间,头都没抬地说,“我舅舅,之前是四顾门的二门主。”
“二门主!”李莲花猛地停下了脚步,回身瞪圆了眼睛看着方多病,“你舅舅,是,单孤刀!”
“对呀~”方多病答应了一声,低头满面欣喜的左右瞄着腰间的两把宝剑,却忽略了李莲花那双充了血的眼睛。
38.
李莲花一路冷着脸回了莲花楼,笛飞声果然早就回来了,他瞪了一眼正在二楼看风景的人,闷闷的进了厨房,点燃了灶火,开始发呆。
方多病谈兴正浓,眼见着李莲花进了厨房,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很有眼色的没有跟进去。
他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少师,仰着脖子去看站在二楼的阿飞。
心中思量着,这自大狂到底是从何处得的这把真少师?
既然他们得了这把真剑,那百川院藏剑阁内的,必然是一把假剑。
这真剑要是李莲花去寻来的,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可这剑,听莲花的口气,应是这自大狂寻回来的。
可他们得了这真剑,却不说还回百川院去,只是留在自己身边。
李莲花留着也就罢了,可这自大狂,如何能将这剑昧下?他不怕百川院知道了真相来找他的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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