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棠始终呆坐在榻前,静静地看着榻上沉睡着的姬无妄。
她握着他的手,眼神柔软而倔强:“小七哥哥,阿棠相信,你一定会醒过来的...”
“对不对?”
“......”
“哥哥,你曾说让阿棠多吃点,快快长大,说等我长大了带我去江南,荒漠,北境......”
“你说,要春观绯桃,夏望繁星,秋赏满月,冬会初雪......”
“要一起走遍万里山河,看尽四时美景。”
“现在......阿棠已经长大了,哥哥一定要说话算话......”
“自重逢以来,阿棠还没来得及同哥哥好好说上几句话......”
说着,江晚棠话语不自觉哽咽起来,哭腔浓郁:“对不起,是阿棠太任性了,才害你遍体鳞伤的躺在这......”
“对不起......说了很多让你伤心的假话......”
“对不起......”
“......”
不日便要回宫,江晚棠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大多是他们过往的点滴回忆。
然,榻上的人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门外守着的时风,时林两个大男人,渐渐的也都红了眼眶。
原本对江晚棠满是怨气的时风,在这段时日的相处下也都慢慢改观,甚至开始有些可怜起眼前这个坚韧的弱女子。
这边,所有人都处于难受悲伤的情绪氛围中,另一边的禅房也好不到哪去。
姬无渊因为连续七日的取心头血,脸色愈发的苍白难看了起来,又不肯好好喝药,生起气来像极了一座煞神,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气势又骇人,无人敢靠近。
寂空拿他没法。
飞羽更没办法,便只能偷瞒着他去寻了江晚棠过来。
“砰......”
“滚!”
“统统都给孤滚出去!”
江晚棠刚走到禅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瓷碗的摔在地上的碎裂声和姬无渊暴怒的厉喝声。
紧接着,她便瞧见冷梅和冷雪两人惊慌失措的退了出来。
江晚棠站在禅房门口,目光淡淡扫过冷梅和冷雪两人脸上凝重的神情,心中已然明了。
冷梅与冷雪苦皱着一张脸走到门外,抬眸看见江晚棠时仿佛看到了救星,她们刚想俯身行礼,江晚棠轻轻抬手,示意她们不必多礼,随后缓步走进了禅房。
房内,一地狼藉。
地上散落着碎裂的瓷片和洒出的药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苦涩浓郁的药味。
姬无渊坐在桌案前,埋头批阅着奏折,脸色苍白难看的吓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阴郁与戾气。
听到脚步声,姬无渊头也不抬,声音冷冽而威严:“滚出去!”
江晚棠怔了一瞬,继续朝他走近。
“滚!”
伴随着姬无渊的暴戾声,一卷书册准确无误的朝着江晚棠砸来。
江晚棠没躲,书册径直砸到了她的肩膀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
姬无渊抬起头,寒冽森冷的目光扫了过来,当他看清眼前来人是一袭素色衣裙的江晚棠时,瞳孔骤缩,眼中的怒意瞬间被一抹慌乱所取代。
下意识的,他攥紧了那只扔书册的手。
姬无渊薄唇动了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甫一开口就变成了一句冷冰冰的:“你来做什么?”
江晚棠没有回应,只是弯腰捡起地上书卷走了过去。
当她将书卷放在桌案上,正要折身回去捡地上的碎瓷时,姬无渊起身,握住了她的手腕。
“别捡了...”说完,他眸色深暗的看着江晚棠,语气不太自然:“孤不知道是你......
“对不起......”
他这是在向江晚棠解释,方才自己不是有意要拿书卷扔她的。
江晚棠没说话,姬无渊又道:“疼吗?”
江晚棠摇了摇头,平静的语气:“臣妾不疼。”
依旧是冷漠疏离的态度。
姬无渊松开了手,眸色一点点暗沉了下去。
他想,她应该是更讨厌自己了吧。
江晚棠看着他苍白到不行的脸色,叹息了一声,无奈道:“陛下纵是再生气,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你会在意吗?”
“如今七日心头血已取,你还会在意孤的身体,孤的死活吗?”
“你不是巴不得孤死吗?”
姬无渊晦暗冷沉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语气泛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怒气和酸意。
两人四目相对,江晚棠的的声音平静而清冷:“纵是无人在意,陛下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置气。”
姬无渊的拳头紧紧攥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江晚棠,似乎想要从她冷淡的神情中看出一丝丝旁的情绪,比如关心和在意。
哪怕一点点......
然而,江晚棠的目光始终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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