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熠星:“好。”
文韬和蒲熠星凑了过去,齐思钧也拉着曹恩齐慢慢地移到了门前。
全乡信往旁边站了点儿,给四人腾出了充足的位置。
门后,是一个商店一样的地方——摆了几排货架,有收银台,也有展示柜。
“商店……是凯凯他们那里吗?”齐思钧思索着。
“咔哒!”
一扇门打开了。
是商店里的那扇门。
门开了,是一个女人,女人风尘仆仆的。
墙上,挂着一个钟。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
女人将手里沉甸甸的袋子放到了收银台上,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显然,女人已经很累了。
“糟了。”女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忘了明天是周一,孩子还要上学,肯定已经睡下了。糟了,我不会吵醒他了吧?”
女人有些慌张,她正想打开商店深处的那扇门。
这时,门打开了。
“哦,亲爱的,是你吗?”女人看着门后。
突然,一抹刺眼的光闪过,众人的心凉了半截。
“啊!”女人发出惨叫。
门后,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上,握着的,是一把菜刀。
菜刀被举起,落向了面前的女人,落在了女人的肩上。
“连衣裙!”曹恩齐反应过来,“石凯他们说的,那件带血的连衣裙!”
齐思钧:“天哪……”
女人被砍伤了,她向后退去,撞到了墙上挂着的电话,坐在了地上,肩膀淌着血。
鲜血,染红了身上的连衣裙。
一个男人,从门后走了出来。
他手上的菜刀,已经染了血。
“亲爱的,你怎么了?”女人看着他,“是我啊,我是玫莉。”
“玫莉!”蒲熠星听见了熟悉的字音组合,“她是郝玫莉。”
齐思钧:“那个商店的老板。”
男人看着她,一步一步,向她逼近,“来打砸的……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啊,天哪。他把他的妻子,看成了来打砸的人……”曹恩齐害怕地闭上了眼。
这时,灯黑了。
“啊!”女人发出一声惨叫,再没听见其他声音了。
“天哪……他竟然,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蒲熠星皱着眉,心里很不好受。
齐思钧:“他产生了幻觉,把妻子看成了……然后就把他的妻子杀了。”
“所以凯凯他们说的那个女鬼,是他的妻子啊。怪不得凯凯他们说,他是商店的店员,不是老板。”曹恩齐突然醒悟。
齐思钧:“是,怪不得。”
“刷!”
全乡信擦亮了第二根火柴,“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蒲熠星:“想知道的……还有什么?”
文韬:“哦,我们还想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他不是后来才知道他把妻子杀了吗?”
“好。”全乡信嘴里嘟囔着什么,手里的火柴向门上的玻璃靠近。
门后,朦胧的红光再次亮起。
全乡信吹灭了火柴。
红光中,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狭小的空间。
空间里有锅碗瓢盆,应该是一个厨房。
男人抱着浑身是血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身上的连衣裙已经被换下,换成了一件纯白的连衣裙。
女人身上的血应该是已经干了或是其他原因,她身上的裙子洁白无瑕。
男人关上了身后的门,他抱着女人,靠着门坐在了地上。
他呜咽着,泪从眼角涌出,滑落下来。
男人抱着女人,小声地哭了好一会儿。他一直在克制,克制着内心的悲伤,他生怕……吵醒了在隔壁房间睡觉的孩子,他也是怕吓到孩子——他的父亲,亲手杀死了他的母亲。
后来,男人调整好情绪,将女人放进了角落的纸箱里,那是一个长方形的大纸箱。
看样子,应该是用来装冰箱的纸箱。
男人将女人放了进去,拿来胶带,将纸箱密封了。
“为什么……”男人自言自语着,“我会觉得,套在我身上的枷锁……轻了不少呢?突然……能透过气了。”
灯,黑了。
曹恩齐:“哦,他的妻子,在他看来,代表着一份责任。”
“是的。他之前说过他想死,但是又不能死,是因为他觉得他这么做对不起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现在,他的妻子死了,他就没有那么大的负罪感了。也就是说,他去死的负罪感,已经减轻了。”齐思钧回忆着石凯和他提及的贾望寄的备忘录。
蒲熠星:“天哪……人心。我们作为旁观者来看吧,他这么做,说看到妻子死了,感觉好多了,那简直是丧心病狂。但是,如果我们代入他那个角度来看的话,他这么说,也合情合理。是家庭,让他不敢轻生。也是家庭,因为责任,让他觉得那是一副将他死死套着,不允许他死去的枷锁。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而这也是这世界上的每一个父亲,应当去承担的。可是,他的精神已经出问题了,他已经顶不住了。于是,这份责任感,就成了一个折磨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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