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脸色煞白地举起铜镜,镜面不知何时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倒映出的王琳背后竟长出了一对半透明的翅膀。“快看!那些符文在往他身体里钻!”他话音刚落,整片山林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狼嚎,原本泛白的天空瞬间被乌云笼罩,豆大的雨点裹挟着铁锈味砸在众人身上。
虎娃扯下衬衫布条缠住手腕的伤口,将染血的铃铛系在腰间。他想起小时候在灵官庙的壁画上见过类似的翅膀——那是堕入魔道的护法神像,被称为“噬魂使”。“我们得赶在阴气彻底汇聚前找到镇魂根!”他转头看向刘瞎子,“师父,有没有办法暂时封住王琳的经脉?”
刘瞎子摸索着掏出最后三根银针,针尖泛着诡异的青芒:“这是用黑狗血淬过的封魂针,但最多只能撑半个时辰。”他抬手找准王琳的穴位,银针没入皮肤的瞬间,王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却逐渐平静下来。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一条由白骨堆砌而成的阶梯从黑雾中浮现,直通龙脊崖深处。
“看来是有人在向我们下战书。”虎娃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弯腰背起王琳,朝着阶梯走去,身后跟着举着铜镜的建国和拄着桃木杖的刘瞎子。每走一步,周围的温度就下降一分,当他们走到阶梯尽头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镇魂根的主脉已经断裂,断面处插着一把刻满梵文的青铜剑,剑身上还缠绕着一条猩红的非常渗人的红绳。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刘瞎子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声音在这寒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建国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他浑身一颤,连忙解释道:“我……我好像看到镇魂根断裂了。”
刘瞎子听闻,心中猛地一沉,他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唉——!”刘瞎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或许这就是天意吧,这件事早在我祖师爷的时候就已经被断言过——镇魂根一断,必有妖孽出现。现在镇魂根真的断了,到底是谁让它断裂的呢……你再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建国点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凑近虎娃,仔细观察着镇魂根。在微弱的光线下,他发现镇魂根的毁坏似乎并不是外力造成的,而是从内部开始断裂的。
“不是外力所致!”建国惊讶地叫道,“这……这真的应验了祖师爷的话。”
刘瞎子的身体猛地一抖,他那已经枯萎了的眼珠子艰难地在眼皮子底下转了一圈,仿佛想要看清周围的一切。
“都停下来吧。”刘瞎子缓缓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们无法改变上天的安排。如果真的是新主出世,那么在座的各位谁也逃避不了,一切都只能看命了。”
“师父,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虎娃满脸狐疑地看着刘瞎子,似乎对他的话完全无法置信。
刘瞎子却显得异常平静,他微微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隐藏着某种渴望,让人难以捉摸。
“现在无非就只有两种可能。”刘瞎子缓缓说道,“其一,王琳的魂魄被灵官夺走,如今他们二人已然完成了角色互换;其二,王琳受命于灵官,或许是代替他去执行某些特定的职责……”
“什么胡言乱语!”建国闻言,顿时怒不可遏,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刘瞎子怒斥道,“师父,我们这附近的人可一直都对您敬重有加啊!大家都认为您是一位真正有学识、有才华的阴阳先生。可您今天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小叔明明就是在外面受了伤,才导致他的记忆力丧失,您怎么能如此信口胡诌呢!”
“唉。”刘瞎子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们年轻人哪里懂这些!”
正当众人争执不下时,王琳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封魂针竟开始扭曲变形,青芒转为妖异的紫色。刘瞎子瞳孔骤缩,颤声道:“不好!阴气反噬!”话音未落,王琳脖颈青筋暴起,双眼翻白,口中涌出黑色黏液,顺着银针滴落的地方,皮肤下浮现出梵文纹路,与青铜剑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虎娃将王琳重重放下,抽出腰间染血的铃铛。铃铛发出刺耳嗡鸣,震得众人耳膜生疼,而王琳周身的黑雾竟开始凝结成实体,化作无数苍白的手臂,从地面破土而出,抓向众人脚踝。建国举起铜镜抵挡,镜面裂痕中渗出猩红液体,倒映出的手臂竟穿过镜面,在他手臂上留下三道血痕。
“以血为引,镇魂根本就与灵官庙血脉相连!”刘瞎子摸索着桃木杖,杖头符纸无风自燃,“当年祖师爷设下的局,怕是要把我们都拖进深渊!”他将燃烧的符纸掷向白骨阶梯,火焰却如活物般顺着阶梯倒卷而回,在众人脚下燃起幽蓝鬼火。
虎娃忽然注意到镇魂根断口处的红绳正在蠕动,宛如一条活蛇缠绕剑身。他咬碎口中藏着的朱砂,喷在铃铛上,铃声陡然清亮,红绳应声断裂。可断裂的瞬间,青铜剑迸发刺目金光,王琳仰天发出非人的嘶吼,背后翅膀彻底凝实,羽毛上流转着诡异的暗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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