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感觉大脑都开始突突了。
所有锁链最终都汇聚向中央那柄插在焦土中的长枪。
那柄造型古朴的长枪此刻正散发着不祥的暗芒,枪身上刻满与光圈中相似的符文。
最令人不适的是,长枪的握柄处隐约可见脉动的血管状纹路,仿佛这柄武器是某种活物的延伸。
"就像外面的水母触须和心脏..."
白谛低声道出了布洛尔心中的不安。
没错,这个空间的结构与他们在外面看到的巨型水母触须网络惊人地相似——都是以某个核心为原点,向外辐射出复杂的生命网络。
南菘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他的胸腔像吹气球般膨胀到非人的尺寸,皮肤被撑得近乎透明。
布洛尔清楚地看见,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正在重组南菘的内脏结构。
一根根骨刺从南菘的脊椎突出,刺破衣物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焦土上的墨绿色光圈突然全部静止,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旋转起来。
布洛尔感到耳膜一阵刺痛,某种超出人类听觉范围的声波正在空间中回荡。
南菘——现在应该称它为怪物了——缓缓抬起双臂,它的左手已经完全液化成黑色触须状物质,而右手则异化成了带着倒钩的骨刃。
"它要…..."白谛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布洛尔从未听过的惊疑,"是这里那个被封印的东西..."
仿佛回应白谛的话语,中央的长枪突然发出一声类似龙吟的嗡鸣。
整个空间的锁链同时绷直,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拉伸声。
布洛尔看到长枪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形成一个微型黑洞般的漩涡。
更可怕的是,南菘异变的身体正在被那个漩涡缓缓吸引过去。
"不...不是吸引..."
麻团蹲了下来,目光很冷,"是召唤...它在召回自己的部分..."
布洛尔的视线在南菘和长枪之间来回移动,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成形:也许南菘从来就不是被附身,而是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当成了容器。
现在,那个存在要收回自己分散的力量了。
就在南菘异变的身体即将触碰到长枪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像被无形大手揉捏的橡皮泥般扭曲变形。
布洛尔感到自己的内脏被某种力量拉扯着,眼前的景象碎裂成无数闪烁的片段——他最后看到的,是南菘完全异化的身体与长枪融合的瞬间,以及从那融合点爆发出的、足以灼伤灵魂的绿色光芒...
锁链之网突然如潮水般退开,在虚空中分开一条通道。
布洛尔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修长的女性身影悬浮在锁链中央,她的身形近乎透明,却又在墨绿光晕中流转着珍珠母般的光泽。
那些锈迹斑斑的锁链贯穿了她的身体,从锁骨到脚踝,每一处关节都被粗粝的金属禁锢,却又像本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般自然。
"阿塔莎。"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时空传来,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我叫阿塔莎。"
布洛尔注意到她说话时,贯穿她咽喉的那截锁链会微微颤动,仿佛那才是她真正的声带。
白谛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半步,尽管这个存在根本没有明确的面容——她的头部笼罩在一层流动的雾气中,只有偶尔闪现的星芒暗示着眼睛可能存在的位置。
"你如偿所愿了吗?"
锁链突然发出风铃般的脆响,阿塔莎的声音里掺杂着金属摩擦的杂音,
"至上的王,拥有能保护一切的能力了吗?"
她的身体向前倾斜,贯穿胸口的锁链哗啦作响,
"包括你自己?"
白谛的右手无意识地按住左胸,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雾气中突然亮起两点白紫色的光,像是深海中突然睁开的眼睛。
"小...地..."
阿塔莎的发音变得异常艰难,仿佛这个词被锁链绞碎了无数次,
"你连...这个也...忘记了吗?"
布洛尔感到一阵眩晕,那些缠绕在他手臂上的锁链突然变得滚烫。
淡金色的符文如同活物般在金属表面游走,在他皮肤上烙下灼热的刺痛。
明明对方是在跟白谛对话,那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他听见麻团倒吸冷气的声音——他自己的锁链正在不受控制地扭动,像条被激怒的蟒蛇。
"什么鬼?"
麻团压低声音,手指死死攥住布洛尔的衣袖,
"她认识白谛?"
“这怎么认识的?太抽象了…白谛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布洛尔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可怕:
"不...不知道..."
但某种遥远的记忆正在他脑海深处骚动,那些金色符文勾勒出的图案,他一定在哪儿见过...
阿塔莎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所有贯穿她身体的锁链同时绷直。
白谛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般又向前一步,这次他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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