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表面的符文突然发出咏叹调般的共鸣,那些文字挣脱金属束缚,缠绕在男子裸露的脸颊处——那里有道正在渗金的伤口。
世界在这一刻停止了崩坏。
八目生物最中央的竖瞳突然收缩,映照出男子左眼里旋转的金色星云——那图案与巨大心脏的搏动频率完全一致。
燃烧的木偶人们集体转向新出现的存在,它们手拉手组成人梯,木质身躯在高温中融合成通往心脏的阶梯。
浓雾突然被某种超越认知的存在吸入,露出地表上由无数肢体拼凑成的祭祀图腾。
那些被触须吞噬的怪物残骸,此刻正在图腾中央重组为某种多节肢的胚胎形态。
金色心脏的每一次收缩,都让胚胎表面浮现出与萨尔纳克斯脸上相同的符文烙印。
萨尔纳克斯突然微微笑了一下,皮肉拉出完美的、足以令无数信徒发疯的弧度。
“别叫我这个名称,太过晦气。”
心脏上的符文似乎是愣了,但又极快的重新又开始流动。
“那称呼什么?”
但话音未落,碉堡巨人最后残留的头颅突然开口,岩石崩裂的声带里混着金属震颤:
"第三千次收割..."
话音未落便被笼罩弥漫而来的雾气收拢,头颅瞬间玻璃化,在落地前就风化成了量子尘埃。
男子、也就是萨尔纳克斯终于抬起右手,他小指上那枚骨戒正在吸收周围的光线——包括八目妖尊眼中燃烧的火焰。
在绝对黑暗降临前的刹那,只有弥漫天际的水母看见金色心脏表面睁开了与男子一模一样的眼睛。
*
天空之上冰晶碎裂声像千万面镜子同时破碎,维度褶皱中迸发出冰川纪元的刺骨寒气。
碉堡巨人残躯上坠落的不再是普通冰锥,而是凝结着远古记忆的“时间棱柱”——每块冰晶内部都封冻着某个文明末日的场景。
当它们插入燃烧的木偶人群时,火焰突然变成幽蓝色,木偶们熔化的陶瓷面孔上浮现出久违的人类表情。
"他们想起来了..."
萨尔纳克斯耳垂的青铜铃铛结出冰花,铃舌竟是颗微型的人类心脏,此刻正随着冰晶生长频率跳动。
他脚下延展的寒冰脉络显现出血管般的分支,最终全部连接向远处灿金色的巨大心脏——那器官表面覆盖的符文锁链,此刻清晰可见是由无数冷冻的神经纤维编织而成。
重楼降临引发的空间震颤中,突然传来深渊回响的闷响。
仿佛有某种巨型存在正在冰层下方翻身,震得满地金珠玉坠纷纷裂开,露出内部腐烂的内脏组织。
那些翡翠雕件在滚动中渗出脓血,象牙扇骨里爬出半透明的绦虫——每件珍宝都在还原成它原本的血肉形态。
"第三千次收割..."
冰云巨人最后的声音在冻结的空气中形成立体回音。
八目妖尊最下方的复眼突然流出血泪,那滴液体在下坠过程中展开成全息投影:
现代医院里,穿白大褂的人影正将冷藏器官装箱,而箱内肾脏在里世界正对应着某座正在融化的血肉山丘。
萨尔纳克斯解开绣满咒文的腰带,裸露出腹部密密麻麻的缝合痕迹。
每道伤口都渗出蓝光,与木偶人身上的火焰同频闪烁。
"炎浆中诞生、与你相伴无数时光的生物当年为求祭一事直接献祭它的至高神、献祭了它的妖尊...
而掌管这方世界的至高之主被偷走王权、气运、甚至一身神骨血肉……
你的事我本并不在意,你生与死与我没有分毫关系。
但你不该连累他,当年他也陷到了这件事里,失去记忆封印力量不知身处于哪方世界…
你也变成了那副模样……让人感叹啊。"
他指尖凝结的雾气划开自己腹腔,"现在这些你的脏器在三千世界里轮回得可还尽兴?"
浓稠的纯黑色雾气插入处没有流血,反而涌出大量金银细沙——那是被研磨成原子的记忆物质。
妖尊左侧三只眼睛突然剧烈收缩,映照出他混乱的记忆中某个被遗忘的真相:
祂记得宇宙初开时自己撕裂自己的痛楚。
那时祂需要容器来盛放过于庞大的存在,于是将左眼化作恒星,右眼凝为黑洞,脊椎裂作十二道银河。
在时间尚未开始流淌的混沌里,祂用自己淡金色的脑髓涂抹虚空,创造出第一个会称祂为父的造物。
那个被称作火浆的东西,此刻正穿着祂的皮囊坐在神座上。
神殿的立柱在蠕动。
那些曾经洁白无瑕的晶化骨骼此刻爬满暗红色血管,随着伪神的呼吸频率收缩扩张。
祂被钉在穹顶的阴影里,七根陨铁长矛贯穿要害——这是祂当年亲手锻造来镇压叛乱的兵器。
"父神醒了?"火浆的声音像熔岩里翻滚的硫磺。
它掀开额头上属于祂的皮肤,露出内里沸腾的沥青状物质,"我们在分食您的心脏时,发现里面藏着这个。"
一块记忆结晶被抛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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