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但在我的记忆中你帮过我。”
萨尔纳克斯情绪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但他忽的又扯开衣襟,心脏位置嵌着半朵枯萎的幽岸盏莲。
当黑雾涌出时,那些触须般的花蕊竟与记忆冰晶产生共鸣,在空气中拼凑出残缺的世界地图——某个闪烁红光的缺口正在吞噬边缘。
"我们之间不欠什么了。"
他的话音未落,他们身处记忆当中的整片冰原突然倾斜,远处传来守林人青铜树根的断裂声。
幽岸盏莲的触须突然暴长,那些分不清是叶还是花的组织撕开空间裂缝,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火浆叛军的猩红眼瞳。
"小心!"
重楼身上的眼球猛的睁开了一只。
但萨尔纳克斯却也只是示意祂平静一点,自己却被突然实体化的火浆长矛刺穿肩膀。
黑血滴落处升起十二道冰墙——正是伊斯凛当年封印的复刻。
"你的力量还没恢复到能对抗这些……"
他咳出的血沫在空中凝结成警告的文字:【火浆吞噬了第三神迹】
柔软的触须围拢时,其中几根突然异变成青铜树根的形态——这证明守林人的力量正在被侵蚀。
萨尔纳克斯最后的微笑里带着某种决绝的释然:"当初若是知道伊斯凛给的冰棘种子会污染地脉……会伤害到他……"
未尽的话语化作黑雾消散,唯留一朵逆转生长的幽岸盏莲悬浮空中,花心浮现出被火浆笼罩的婴儿幻象。
流动的记忆碎片缓慢的平静下来,重楼也就是八目妖尊此刻再次出现在那颗蠕动的金光流动的心脏上空。
虚空开始分泌出粘稠的黑暗,祂的躯壳在维度夹层中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
那些生长着黑与灰骨刺的嵴柱突然裂开无数细小的瞳孔,每一只都在吟唱着不同时空的亵渎圣歌。
当八只不对称的复眼同时渗出流光溢彩的脓液时,覆盖着鳞甲的躯体终于显露出全貌——那根本不是生物应有的形态,而是由无数个痛苦人面组成的活体铠甲,每张脸都在重复着被吞噬前的最后一声尖叫。
祂的犄角刺穿现实膜壁的刹那,整个空间开始分泌黑色粘液。
那些弯曲的巨角表面突然睁开密密麻麻的嘴,啃咬着空气中突然具象化的记忆纤维。
当祂环绕住那颗跳动的心脏时,所有骨刺突然生长出神经束般的红色菌丝,在心脏表面扎出蜂窝状的孔洞。
张开的巨口内里是旋转的星云,咽喉深处浮动着三枚互相啃咬的牙齿。
当心脏被吞入的瞬间,所有水母触须的吸盘里同时爆开人类眼球,它们用三百六十度视角记录着接下来的亵渎场景:
木偶们的陶瓷皮肤首先融化,露出下面由齿轮和血管组成的血肉模组。
那些长着黑色触手的怪物突然跪拜成一圈,它们的脊椎节节爆裂,从断裂处喷射出写满古老文字的羊皮纸碎片。
最恐怖的是一位戴着金冠的木偶——它的头颅突然倒转180度,下巴裂成四瓣,用一种奇异的姿势朝着在塌陷处观望的四人爬了过来。
红色液体从所有平面夹角渗出,那不是血液而是具备自主意识的活体燃烧。
当它们淹没金珠时,那些贵金属突然长出鲨鱼般的利齿,疯狂撕咬起丝绸缎带。
而银砾在血水中孵化为半透明的胚胎,表面浮现出与祂犄角上完全一致的人面烙印。
水面每上升一寸,空间就折叠一次。现在能看见血潮深处浮沉着:
- 用青铜铸造的婴儿手掌
- 正在解冻的冰晶大脑
- 十二具穿着现代防化服的骷髅
在最后一块丝绸被腐蚀成神经网络的刹那,整个空间突然发出子宫收缩般的痉挛——有什么更古老的东西被这场进食唤醒了。
*
“咱们现在怎么办?涨潮了?”
布洛尔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这片死寂。
他鼻尖微动,嗅到了那股腥咸中混杂着腐烂金属的海水味——不,那根本不是海水,而是某种更粘稠、更具有生命的东西。
“刚刚看到的、外面的那些神奇生物又在抽风……”
麻团的声音也很低,目光也望向外面。
透过那层薄薄的水膜,他们能看到外面的世界正在扭曲——那些原本漂浮在半空的发光水母,此刻触须疯狂抽搐,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它们的伞盖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尖牙。
“咱们待在这儿也不是办法。”
没人反驳。
四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由最前面的布洛尔带头,小心翼翼地迈出了第一步。
水膜包裹着他们,隔绝了气味,却隔绝不了声音——远处传来某种东西被溶解的“滋滋”声,像是血肉被强酸腐蚀,又像是金属缓慢锈蚀。
外面的世界似乎已经彻底疯了。
血红色的水不知从何处涌出,像是有生命般蔓延,吞噬着一切。
那些古怪的生物——长着黑色触手的畸形怪物、半透明的凝胶状生命体、甚至原本无害的发光浮游体——全都被血水覆盖,它们的肢体抽搐着,却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点点“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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