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过分修长的身影立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黑色劲装紧贴着非人的躯体轮廓,披风上细密的鳞片随着呼吸起伏,如同某种深海生物的皮肤。
面部轮廓锋利得近乎畸形——高耸的鼻梁像是被外力强行塑造的产物,微挑的狐狸眼中闪烁着不属于人类的反光。
当他移动时,周围的空气产生细微的扭曲,仿佛空间本身在抗拒他的存在。
披风下摆不时露出几根类似触须的阴影,又在眨眼间恢复如常。
腰间悬挂的武器呈现出不规则的几何形态,刀鞘表面刻满令人眩晕的螺旋纹路。
酒馆内的光线在他踏入的瞬间变得昏暗,墙上的煤油灯无风自动,火苗诡异地向着他的方向倾斜。
吧台上未喝完的蜜酒表面浮现出细小的漩涡,某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后颈发麻,就像被无数不可见的触须轻轻抚过。
白谛的指尖在吧台上抓出五道不甚明显的痕迹:"大...哥?"水晶杯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楼寻的披风鳞片随着步伐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他动作看似缓慢的朝四人走了过去。
白谛站直不动,却一直望着楼寻。
楼寻站定,伸手拂去白谛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瘦了,好像长高了……"
麻团看着两人,感觉这才是兄弟之间正常的相处。
那这是正常的相处,那他之前在幻境里看到的是什么?
兄弟间不正常的相处?
?
?
麻团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秘密。
南菘的汤匙"当啷"掉进汤碗里:"等等,这个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家伙是龙澜图星系当前最高掌权人楼寻?"
“不会重名吧?白谛他……”
南菘之前一直没想过白谛到底是谁,就算之前发生过一些事。
但她看过新闻,见过楼寻名字与样貌,今天,大脑像连上了终于反应了过来。
那白谛……原来这么富裕?
她花青色的头发间的银饰随着转头叮当作响。
麻团怀里的海獭突然挣扎着窜上白谛肩头,亲昵地蹭他耳垂。
边蹭边偷偷看楼寻。
"看来小家伙还对大哥你挺感兴趣。"白谛终于找回声音,嘴角扬起久违的弧度。
布洛尔默默收起吃饭的刀叉:"所以...您这次是来?"
"建交任务。"
楼寻从怀中取出一枚冰晶递给白谛,"路过时听说你们接了血海的任务。"
他目光扫过四人,"看来你们已经完成任务了。"
木门上的铜铃突然静止,悬挂的藤蔓诡异地蜷曲起来,浆果发出的微光染上一层病态的暗红色。
酒馆角落的阴影似乎在无声蠕动,如同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正在苏醒。
白谛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无意识地在吧台上刮出几道泛着不甚明显的痕迹:"大哥,你参与我们的任务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颤抖,"在那里...我看见的许多地方...似乎都有你的存在?"
麻团怀里的海獭突然发出尖锐的呜咽,小爪子死死抓住他的衣襟。
南菘的花青色的发间银饰无风自动,发出高频的震颤声。
布洛尔身上带着们锁链上的符文开始不受控制地明灭,金紫色的纹光若隐若现。
"我?我也不太清楚。"
楼寻的眉头罕见地皱起,披风上的鳞片相互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的影子在墙上诡异地拉长,头部位置延伸出几根类似触须的阴影。
"我意外昏迷了,可能也和那些人一样被拉进那个所谓的'无垠血池'了。"
酒馆中央的壁画画框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画中的碉堡巨石像正缓缓改变航向。
醉酒的德鲁伊开始用非人的语调重复着"祂在看着"的短语,嘴角不受控制地流出黑色黏液。
"飞船已经坠毁。"
楼寻的声音突然出现诡异的双重音效,仿佛另一个声音从深海传来,
"二百三十八人现在只有一百五十二人苏醒。"
他的眼球在说话时闪过一丝非人的反光,
"我看到你的定位...所以才找到你..."
吧台后的酒桶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在地面形成一组不断变换的诡异符号。
南菘的匕首刚出鞘就突然锈蚀,刀身爬满血管般的红色纹路。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那些液体又恢复成了普通麦酒,仿佛刚才的异变只是集体幻觉。
楼寻将一枚刻着非欧几里得几何图案的银币按在染湿的桌面,银币接触木板的瞬间,一瞬间所有的不对劲全部如潮水般退去。
“发生了什么?说说看?”
楼寻拽过来一把椅子直接坐了上去,姿势很随意。
白谛下意识的看向另外三个人。
而此刻,楼寻微微低下了头。
酒馆灯光晦暗,布洛尔望过去时,只能看到下颌角旁的苍白皮肤。
楼寻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又想起了那些堪称古怪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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