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苏珩叙被他的话吓一跳,苏窈也下意识感到惊讶。
她抬眸,对上苏大将军的视线,而他坦坦荡荡,不似对她意有所图的模样。
未等苏窈对苏大将军的话语作出回应,旁侧,谢景昭已然对此行为面露不悦之色。
他一双深眸瞥向苏桁逸,平静道:“我亦好奇,可否同去?”
分明语气淡然,如谈天论地,可那目光却冷得让人心生寒意。
而他这疑问句更没有半分询问的意思,容不得拒绝。
苏桁逸神情未变半分,客气又恭敬地开口:“谢公子愿意屈尊观望家父的花蜜果浆,想来家父定深感荣幸,苏某自当乐意带您二人前去。”
谢景昭侧眸,视线落在身侧人儿的身上,前一刻不悦的神色顿时缓解,他轻声问:“窈儿,想去看看吗?”
这花蜜果浆着实是苏窈喜爱的口味,本就感兴趣,方才的迟疑,只是顾虑到她与苏大将军毕竟有性别之分,不好单独出去。
如今有他陪同,她连连点了点脑袋:“嗯嗯,想的。”
苏桁逸朝二人做出“请”的姿势,道:“苏姑娘、谢公子,这边请。”
苏窈不再迟疑,立即起身,刚站稳身子,手已经被人牵住了。
无须回头,那只大手她熟悉得很,就是她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在其他苏家人面前同他牵手。
苏桁逸走在前头带路,苏窈、谢景昭二人落后些许。
穿过花园走在雨廊上,趁着苏大将军看不到他们,苏窈悄悄拉了拉谢景昭的手,小声道:“一定要牵着手吗?”
谢景昭轻轻颔首,理所当然道:“此处我们并不熟悉。”
像是怕她走丢了似的。
苏窈别扭极了,“我跟紧你们就好了。”
他的脚步停下,静静地望着她不说话,那张俊美的脸庞显然有几分伤心。
少顷,他薄唇轻轻,慢慢道:“窈儿若是这般嫌弃同我牵手,我……”
“我没嫌弃。”苏窈打断他的话,慌张解释道:“只是苏大将军他们都在。”
谢景昭早已看出她的害羞,她向来脸皮薄,“你不愿,不牵便是。”
说罢,他作势松开,望着她的眼神却可怜脆弱。
苏窈:“……好嘛,牵就牵着吧。”
她哪里顶得住他这般注视。
话音刚落,他的大手已经重新牵住了她,迈开脚步。
苏窈隐有无奈,又觉得好生奇怪,为何每每同他商量,都跟没商量一样,三两句就又恢复原状,白白浪费口舌。
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他一声轻笑。
她侧头望去,嘀咕道:“你还笑。”
谢景昭的视线几乎不曾从她的身上挪开,没有错过她郁闷又无奈的表情。
他收敛笑意,眸光温和地看着她,道:“窈儿,你我将要成婚,夫妻本就该亲密无间,牵手并不逾越。”
“你我将要成婚”这六个字,明显声音突然拔高。
“我知道,我就是……还要习惯一阵子。”顿了顿,苏窈瞄一眼前方不远处的苏大将军,再小声道:“你今日说过好多回了。”
似乎无论他们的话题是什么,他皆能搬出他们将要完婚一事。
而且还说得那么大声,像是生怕旁人听不见。
谢景昭用意也在其帮她早日习惯,见她羞赧,他唇角轻扬,顺着她不再提起。
苏桁逸仿佛并未听见他们二人的对话,脚步没有停顿过,一路安安静静地带路。
经过雨廊,来到一处别院,院门上方挂有一匾额,乃“韵香苑”三字。
踏入别院时,苏桁逸道:“苏姑娘,谢公子,家父平日熬花蜜果酱、酿酒便是在此别院中。”
还未走进去,扑鼻而来满满的花果香,好似置身于花蜜中。
许是别院有专门的下人看管,四周的灯盏将整座别院照得明亮,即便日落也不影响视线。
游廊绕院而成,中间是刻意筑成的大花圃,栽种着奇花异草,亦有野花点缀,院落四角更是种了几棵果树,清风吹起时,各种馨香沁入鼻间。
苏窈去过温府、太子府,却是头一回见到一整座院子只为种些鲜花果树,除却赏心悦目,空气香甜得很。
怪不能那花蜜果浆这般美味。
苏桁逸带着他们走在游廊,来到院中的其中一间房,尚未推门,他先解释道:“这是家父特地选来存放酒、果浆的屋子,屋子不曾受过日光照耀,是以终日阴凉。”
说罢,他再亲自推开房门。
如他所言,此屋似冰窖,凉风随着开门的动静,从屋内渗出,伴随着些许淡淡酒甜香。
屋中灯盏点起,苏窈看到一排排整齐放置的厚实木架,上面是数不清的陶瓷缸,有半人高的大酒缸,亦有一手可握的小小酒缸。
她忍不住惊叹,不可思议道:“苏大将军,这些皆是苏统领亲手酿造的?”
“是,家父爱好甚少,最为热衷便是酿酒制蜜。”苏桁逸脸上露出淡笑,指着放于最里面的一酒缸,道:“那是家父初次上战场的前一日所酿下的酒,如今存放了三十年有余。舍弟弱冠那年,想尝一口这缸酒,家父借口待他得胜回朝再赠他,但家父舍不得,最后只赠了舍弟其余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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