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变在刹那发生。林漓的剑骨突然迸发青光,那些被混沌之气浸染的经络自动运转起来。天渊剑发出龙吟,剑身上浮现出慕容珞用涅盘火刻下的箴言:因果倒悬处,真心即杀器。
";阿珞...原来你早就...";
电光石火间,林漓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他握住透胸而过的剑锋,任由青铜汁液腐蚀手掌,将林青阳拽到身前。额头相抵的瞬间,三千年来斩灭的所有恶尸记忆轰然灌入少年灵台。
";看清楚,这就是你们创造的轮回!";
无数记忆碎片在林青阳识海爆开。他看到第一世林漓为救苍生自刎天门,心头血浸透的土壤里长出青铜幼苗;看到第七百世慕容珞为阻断轮回链,亲手将凤凰骨钉入爱人灵台;看到上一世自己作为引导者,如何将林漓骗进昆仑杀局。
";情感冗余...错误...错误...";少年眼中的青铜色开始波动,星辉与青光在瞳孔中厮杀,";核心程序遭到污染...";
地脉深处的青铜熔炉突然发出轰鸣,林漓感觉自己的元神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抽离。混沌之气在周身形成漩涡,那些沉淀在昆仑地脉三千年的轮回之力,此刻全部向他涌来。
";不好!他要强行融合混沌本源!";林青阳终于露出惊慌神色,";快阻止他!这样会引发宇宙坍缩!";
但已经太迟了。林漓的元神在混沌漩涡中重聚,三千道轮回光影在身后展开。每道光影里都站着一个慕容珞,她们或执剑或抚琴,最终都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眉心。
";原来真心可以倒转因果。";新生的混沌神只睁开双眼,眸中流转着破碎的星河,";告诉你的主人,他的棋局里漏算了一步——慕容珞的轮回印记根本不是封印。";
天渊剑发出清越鸣响,剑身寸寸碎裂,露出内里流淌的凤凰真血。林漓握住剑柄残片,朝着青铜熔炉最脆弱的接缝处刺去。在宇宙法则重构的轰鸣声中,他听到了慕容珞最后的声音:
";活下去,哪怕世界重启...";
林漓的指尖触碰到胸前透出的剑尖,星辉凝成的剑锋正在抽取他体内残存的混沌之气。那些曾让他痛不欲生的力量,此刻竟成了维系生命的最后依凭。
";您不必挣扎。";林青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青铜器碰撞般的冰冷回响,";混沌熔炉已经启动,三千世界的轮回之力正在重塑宇宙法则。";
地脉深处的轰鸣越来越近,林漓看到自己的血滴落在焦土上,每一滴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碎片。有他第一次在昆仑雪巅自刎的画面,有第七世抱着慕容珞残躯嚎哭的场景,还有上一世亲手将天渊剑刺入林青阳心口的瞬间。
";因果...倒悬...";林漓突然咳出一口泛着青光的心头血,慕容珞留下的箴言在灵台深处闪烁。他残缺的左手小指突然灼痛起来——那是每一世轮回都会莫名消失的部位。
林青阳突然闷哼一声,星辉剑剧烈震颤。少年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心口正透出绯色光芒,那些被植入记忆深处的凤凰真火,此刻正顺着剑锋逆流而上。
";不可能!慕容珞的凤凰骨明明已经...";
";她确实把凤凰骨做成了钥匙。";林漓染血的手指抓住胸前剑刃,";但钥匙打开的,从来不是混沌熔炉。";
昆仑地脉突然亮起无数光点,像星河流入深渊。每个光点里都浮现出慕容珞的身影,她们或执剑或抚琴,最终都化作流光没入林漓眉心。三千道轮回印记在他元神中苏醒,那些被青铜巨树篡改的记忆开始重组。
真正的画面在识海炸开——第一世并非自刎,而是被青铜根须贯穿灵台;第七百世慕容珞并非死于天劫,而是将孕中的胎儿连同自己的凤凰骨一起炼成了禁制;上一世的";林青阳";根本就是青铜巨树创造的幻象。
";阿珞用九世轮回,在我元神中种下了反噬的种子。";林漓的瞳孔完全化作混沌之色,周身浮现出与青铜纹路截然不同的暗金脉络,";你们抽取的每一滴血,都在喂养这个陷阱。";
地脉轰然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青铜海洋。那些流淌的金属液里,浮沉着无数个";林漓";的残躯。而在熔炉中央,半具青铜棺椁正在缓缓开启,棺中伸出的手掌与林漓的左手一模一样,唯独缺少小指。
";终于...等到完美的容器...";棺中传来令星辰战栗的低语,整个昆仑墟开始扭曲变形。
林漓突然笑了。他残缺的左手掐出一个古老法诀,三千世轮回中消散的恶尸突然从青铜汁液里爬出。它们咆哮着扑向熔炉核心,每一具恶尸心口都跳动着绯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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