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皇后已经止住了抽搐，她躺在榻上紧捂着心口，急促地喘息着。章太医则跪在地上，颤巍巍地对惠帝说：“陛下，娘娘的毒已经深入经络，臣等无力……”他没有胆量再说下去。
“什么毒？”昌乐一个激灵，立刻冲过去抓着章太医的肩头问。
可怜老太医被他抓着，浑身颤抖地回答：“禀公主，娘娘有抽搐、心跳过快、呼吸不畅和出现幻觉的症状，该是中了虞美人果实之毒。”
“那毒从何而来？”
柏琛掰开她紧抓着太医的手指，瞪着地上一个药罐，咬牙道：“林司药已经查清楚了，就在昨晚母后喝下的安神汤里。”
“谁干的？”昌乐怒不可遏地问。
“父皇已经让何路将小厨房的宫人带去审问，鞭刑之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昌乐又转回来对太医道：“审问的事交给了何苦，你们还愣着干嘛？快给母后解毒啊！”
“公主，虞美人……的毒，无药可解！”章太医叩下头，将脸深埋在地上说道。
“你胡说！”
“臣不敢骗公主，还请公主不要为难臣，如今娘娘抽搐越来越频繁，娘娘怕是熬不了多久了。公主还是趁此时将娘娘唤醒，问她有什么要交代的吧！”
“不许你咒母后！我刚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还不快去救母后，听到没有？”昌乐大声地哭喊着。
“萧儿……萧儿……”皇后一只手仍按在心口，另一只手却伸向昌乐用低弱的声音艰难地唤道。
昌乐赶紧跪在她的榻边，拉着她颤抖的手，委屈地说：“母后，你终于认得我了？”
皇后看着她，呼吸渐渐地顺畅了一切，面色不再那么难看，又努力挤了个微笑出来，对她说：“傻孩子，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母后怎么会不认识你？”
“对，萧儿是您一手养大的，所以萧儿离不开您，请您千万也不要离开萧儿，好不好？”她极力睁着着自己的眼睛，不舍地看着皇后，生怕眨一次眼就少看一眼，可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视线。
皇后的手在她脸上轻柔地擦拭着泪水，“你刚来母后身边时，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团，可如今一转眼，你都已经长大成人，还嫁了夫婿。母后很感激上苍赐给我们的母女缘分，感激上苍在我失去第一个女儿后，又把你带到我的身边，弥补了我失去女儿的痛苦。母后多想看着你再长大一些，看着你孕育自己的孩子……只可惜从今以后，母后不能再看护你，笛宣是个好孩子，把你交给他母后很放心。”
“不，我只要母后，我宁可不嫁人也要母后永远陪着我，你不要离开我……”昌乐已经哀痛得口不择言。
“陛下！”皇后松开她另一只按在心口上的手，去拉住了惠帝。
“如瑾，你要说什么，朕听着。”惠帝虽也是满脸泪痕，但外表看起来要比昌乐镇定许多。
“陛下，臣妾要去陪我们的昙儿了，萧儿以后就只有靠你……”皇后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眼中失去了生机，一双手变得冰冷僵硬。
“如瑾！”惠帝终于再难压抑心中的痛楚，他悲痛地大哭出来。
“母后！”柏琛将母亲和妹妹的手，捧在了一起，“母后，你醒醒，你跟琛儿说说话啊，母后！”
昌乐伏在哥哥的肩头，哀声痛哭起来。
“皇后娘娘……”殿内一片哀嚎。
阳光缓缓照入殿内，可无论如何也暖不回一国中之母的身躯。
－－－－－－题外话－－－－－－
解释一下，误食虞美人果实，会导致中枢神经中毒。
这两章我写的时候，哭得痛彻心扉，修改的时候，又哭一次。皇后之死的设定，不是为虐而虐，丧母之痛，昌乐小时候不懂，长大后总是要经历的。在伤心之余，也预告一个好消息，小仙女们怨恨的德妃，终于要自食恶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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