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子弹成功取出放在一旁的盘子里，苏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却还是为他仔细消毒，缝合伤口包扎起来。
她在无光会也做过这样的事情，但不是为柯远，而是为当时无光会一个最小的小弟取子弹。
那时候他似乎是第一次出任务就受伤了，伤在了腿上，情况紧急没有医生，是苏芙亲自为他取出的子弹。
可后来，他还是牺牲了。
所以，苏芙不再为别人做这件事情，因为会触景伤情，想到那个不满十八岁的小男生。
没有麻药，整个过程柯远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只是紧绷着侧脸忍耐着，让苏芙怀疑他的肉是不是都没有直觉。
做好一切，苏芙才松了一口气，直接坐在了地毯上，背靠着沙发上捂了捂额头。
满头大汗。
柯远轻轻阖上双眼，缓了缓才重新看向她沉静的侧脸，漆黑的眼眸在此刻变得充满柔情，“你那个时候，也这么疼吗？”
她的手腕受伤，一定特别疼。
苏芙双眸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摸向右手手腕的伤疤，随后慢慢的屈起双腿抱住，“那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
苏芙抿紧双唇，黑白分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地自容，随后微微侧身看向他，“你不要把这一枪归到你的身上，这不管你的事情。”
他不用，一直都记着。
说完，苏芙便回过了身，在柯远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漆黑的眼眸微微一动，柯远慢慢的坐起身，和她一样坐在了地毯上，背靠着沙发上，和她肩并肩。
“我在高架桥中枪掉下来，你以为我死了，所以去暗杀老家伙，但却因为这个受伤了，不是因为我是因为谁？”柯远声音颇淡，可眼底却缱绻着疼惜。
苏芙的心因为他的话疼了下，微垂着眼眸没有看向他，“他答应我，如果把资料给他，他就放你过正常的生活，他食言了，我自然要去找他算账的。”
“为什么不肯赖在我身上？”柯远侧眸看向她，盯着她低垂的眼眸。
苏芙羽睫微微一颤，环抱着自己的双腿紧了紧，慢慢的看向他，眼底有着黯然，“我为什么要赖在你身上呢？你心口的两枪，一个为我，一个因我，我算是，还你一枪而已。”
话落，柯远忽然攥住她的手拉她到面前，距离很近很近，近到苏芙可以看到他眼底因为没睡好的红血丝。
“我不能还我苏芙。”柯远一字一句的开口，“这两枪，一枪还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喜欢，我却丝毫没有发现，并且侮辱它，这第二枪你更还不了，我掉下高架桥的那一刻就想，如果我还活着，一定要你一辈子。”
这一枪，她要用一辈子来还。
眼眶因为他深情坚定的话而酸涩，苏芙努力忍住，看向他心脏。
“所以，”柯远握住她的手贴向自己的心，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此时强烈的跳动着，“这一枪你也不要还我，是因为我导致你的手这样，你要赖我一辈子才行。”
他富有磁性的声音距离她很近，仿佛随时都可以贴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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