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方渡的质问太过理直气壮，把秦家两个兄弟一时间打得措手不及，谁都没有料想到他会唱这么一出戏。
最终，秦楚越抵挡不住目光压力，向方渡说明的事情。
“居士，这件事算得上我们家一个秘密了。其实秦楚梦曾经有个双胞胎妹妹，叫秦楚洄。但是……但是这个秦楚洄，她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死啊！”
“什么？死了？”
木照惊诧地问。
“这怎么可能是死人呢？分明她活生生站在我和先生的面前啊！”
木照跟在方渡身边时间长了，也学会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他不但没有拆方先生的台，甚至帮他把事情补充得更完整了。
秦楚南的性质和木照差不多，也是偏向于急躁、直言直语。他听木照这么质问他大哥，也急了。
“我大哥说得没有错。当年，母亲确实接回来一对双胞胎姐妹。但是，其中一个女孩在府上生活不到一个月就病逝了。一定是那个秦楚梦。她又在装神弄鬼！”
秦楚南似乎对秦楚梦有很大的意见，只要是坏事都往她身上推。
方渡摇头。
“不可能，秦家三小姐我见过的。她说话温柔文静，不是那种泼辣的性格。但站在我面前的那姑娘，快言快语，直言不讳。和三小姐完全是两个极端。”
被方渡这么一说，秦家老二的底气也没有那么足了。
“大哥，该不会真的是闹鬼吧？”
他的声音有点哆嗦。
秦家老大狠狠瞪了他一眼。
“母亲尚未安葬，慎言！”
秦楚南不讲话了，安静退到秦家老大的身后。
秦楚越换上一副笑脸，找了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居士，楚南所言不无道理。死人哪里会复活呢？一定是小妹不懂事，故意闹腾客人。晚辈在这里先向您赔个不是。”
方渡摆摆手，算是接了他的道歉，但是不赞同他的说法。。
“楚越，我认人并不全靠眼睛。这宅子里就是多了一名女子。别的我不好说，我的提示只能到这里了。”
言外之意是让他们兄弟俩注意点，这宅子里已经开始闹鬼。
“多谢居士提醒。我二人会想办法的。”
方渡从秦家两兄弟所在的房间离开，戴上一头雾水的木照。
木照紧着赶上他的步伐，在他身边小声问。
“先生先生，我们这样问会不会打草惊蛇啊？”
“那个山洞消失了，说明对方已经有所行动。这种时候是不是打草惊蛇都没有意义。倒不如从对方的嘴里撬出点实话来。”
“啊？那秦家真的有两个女儿啊？这不是秦老大在瞎编？”
方渡没说话。木照自顾自说下去。
“那我们在池塘边看到的那个白影，真是秦楚洄的冤魂？”
木照越说越害怕，越说心越凉。
“不是吧，真的大白天闹鬼啊？这秦家到底做了多少的孽啊？白日都见鬼。”
说着他想从方渡那里也要个保命符。
“那符咒先生还有没有了？给我也来一个吧。”
“你皮糙肉厚的，要那东西干什么？没有。”
“我虽然体格健壮，但是我胆子小啊！”木照理直气壮说道，“我性格柔弱，我需要保护。”
方渡本来在想秦家两个女儿的事，神情严肃。结果，被木照突如其来的不要脸的发言震惊到，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就你这胆量，还整天嚷嚷着跟我出去想要附魔呢？”
“那不是有先生保护我吗！”
“……”
方渡不想再和他废话了。
他只纠正对方一点。
“这宅子里不是白日见鬼。我们之前在池塘边看到的，是活人。”
“活人……等等，活人？”
木照表情震惊。
“先生，您是说那把自己抻得长长细细的面条人，竟然是个大活人吗？”
“嗯。”
“我说了多少次，你不要仗着我没文化，就随便说话糊弄我。”
“不骗你，那确实是活人。”
方渡的语气十分笃定。
木照心情混乱。
“这怎么可能？连秦楚梦自己都不知道，有个姐妹活在世间，而且还修炼了一大堆妖法？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身上的活人气息并不多。大抵是之前被关在了哪里，不叫外人发现。”
方渡说出了他心中的猜测。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恐怕我们得问问秦筝游。”
“问、问秦老夫人么？但是，她不是已经……”
木照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方渡也明白。
“即便如此，我也有办法。”
方渡说他们得尽快回去做一些准备。木照闻言，赶忙跟了两步。
到目前为止，秦家宅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叫他震惊连连。怪不得先生在山上，总是说山下的人复杂呢。
他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心里生出点感慨，就一股脑都对方渡说了。
方渡轻声叹气。
“这山下的学问，你若是真要学，那可是无穷无尽。所以我的建议就是——别学。”
“……”
木照沉默，沉默后又说方渡在敷衍他。
“不是敷衍。正好这趟带你出来，你可以自己细细地品。”
两人又回到秦家为他们安排的客房。方渡说他需要安静，木照自觉封住自己的嘴巴，在旁边拿起一本书看。
方渡盘腿坐在床榻上，双眼轻轻合起。
一股极其细微的灵力从他指尖流出，像游走的雨丝，在房间内穿行。
木照也看见了那细如牛毛的灵力，他伸出一根手指，试探着要触碰它，灵力拐了个弯儿，从他身边绕过去。
很快这一条灵力丝线铺满了整个房间。甚至蔓延到了客房的外面。
木照把身子探出窗外，看着这条丝线，像风筝的线一样，一直延伸到很远处的天空。
不一会儿，绷紧的丝线突然开始震颤。它颤动的节奏很有规律，就像是有谁踩着这条线，款款而来。
木照被眼前这奇异的一幕惊到，下意识回头找方渡。
“方先生，这——”
他一转头更是吓了一跳。就在方渡的面前，平地立起一口黑沉沉的棺材。
棺材盖不翼而飞。方渡轻轻抬头，平静地和棺材里面的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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