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冀州。
巨鹿廮陶,魏国皇宫。
关于步度根的身亡,以及鲜卑控弦陈兵苏木山,魁头本就没有隐瞒的打算,是以就在田丰着人探查此事之际,袁绍没过多久,便收到了代郡高览传回的公文。
其中包括南池之役。
魁头之弟步度根之死,以及十万鲜卑控弦陈兵苏木山的消息。
看完公文的袁绍。
同张靖一般,对此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召来荀谌、田丰、沮授、郭图、审配、辛评、逢纪、辛评等人前来议事。
待高览的公文。
于众人之间传阅后,袁绍目露威严,开口道:“今步度根亡于吕布之手,魁头欲为其弟复仇,陈兵十万于苏木山,欲问朕筹借粮草百万石以作军资!”
“诸位爱卿以为!”
“这粮草,朕是当借,还是不当借?”
鲜卑要去打太平府,在袁绍看来,那自然是一桩好事,只不过觉得其有些自不量力而已。
众人闻言皆面露沉吟,一语不发的同时,将余光看向他人。
“陛下!”
郭图见此,起身朝袁绍作揖道:“依微臣之见,如今步度根身死,其兄魁头怒而兴师,乃情理之中!”
“大魏素来与鲜卑交好,其发兵太平府,刚好可以籍此一探张靖之虚实,于大魏而言,利大于弊,予其些许粮草亦无妨!”
鲜卑于魏国而言。
其利用价值,便是对付太平府。
如今其主动对太平府用兵,郭图相信袁绍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要袁绍有这种心思,他便根据对方的想法,给出自己的意见,至于其他的旁枝末节,他也不会去在意。
“微臣附议!”
辛评闻言起身作揖,对郭图的话表示支持。
“嗯!”
袁绍闻言缓缓点头,旋即将目光投向其他人。
“陛下!”
许攸神色凝重,起身作揖道:“微臣以为,鲜卑发兵太平府,乃以卵击石 ,非是明智之举,倘若魁头于并州溃败,于大魏而言,乃得不偿失,还请陛下三思!”
他们大魏是想利用鲜卑。
但又不愿见鲜卑被太平府打残,因为打残后的鲜卑,便失去了利用价值,对他们而言也算不得好事。
人家太平府在并州屯了十万大军。
魁头的十万控弦,倘若跑去并州境外与太平府交战,在许攸看来,那就是跑去送菜的。
“陛下!”
随着许攸话落,田丰面容正色,起身朝袁绍作揖道:“微臣以为,许攸所言,不过是匹夫之见!”
“……”
许攸闻言面色一黑,心中将田丰的祖宗十八代,都尽数问候了一遍,但他没有同后者硬刚,如今的后者,早已非他可比。
“愿闻爱卿高论!”
袁绍也是面色一僵,朝田丰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暗道:“元皓啊元皓,你说话就说话,别总是整人身攻击那一套啊!”
众人也将目光投向田丰。
他们也很想知道,对方是从哪里来的底气,对许攸进行疯狂打脸。
“陛下!”
田丰闻言神色笃定,出言道:“依微臣之见,如今魁头发兵太平府,绝非是怒而兴师,亦非是为其弟报仇那么简单,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而为之?”
袁绍眉头紧蹙,看向田丰道:“还请爱卿言明!”
荀谌听了田丰的话以后,不动声色的看了后者一眼,因为他也想到了这一节。
“陛下可还记得,何为夷狄营?”
不待袁绍出言,田丰便接着道:“太平府之夷狄营,于塞外行绝户之计,今步度根亡于南池,鲜卑亦受此重创,面对太平府的步步紧逼,鲜卑只有两个选择!”
“一则同太平府倾力一战!”
“二则举族迁离弹汗山!”
“夷狄营于关外所行之策,对关外异族而言堪称无解!”
“是以!”
“魁头此举,看似怒而兴师,看似极为不智,然实则此际的鲜卑,已是别无选择!”
“许子远意鲜卑保持实力!”
说到这里,田丰将目光投向许攸,面露嘲弄道:“以更好为朝廷所用,实则不明鲜卑局势,所见所闻皆粗浅至极,所言乃庸人之论!”
“……”
许攸面色黢黑,暗骂道:“好你个田元皓,你了不起,你清高,若非你掌控着军谍司,时刻都能收到天下最新情报,你他娘又有几分能耐?”
“夷狄营!”
袁绍自动忽略掉田丰对许攸的嘲弄,而是琢磨起了田丰的话,夷狄营什么情况他是知道的,如今其突袭了南池,斩杀了步度根,才真正让他见识到了夷狄营的威力。
以前夷狄营的策略虽然无解。
但其对鲜卑的蚕食,有他袁绍给鲜卑兜底,魁头也并非是不能忍受。
但眼下步度根的死。
直接让魁头再也蚌埠住,因为这种破坏力,已经超出了其能承受的极限,真要再来上几次,鲜卑都将直接崩塌。
同太平府决一死战。
也是其中的一个选择,成则鲜卑再度壮大,败则被打入尘埃,遗民远遁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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