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二月下旬,幽州。
辽东郡,大梁水畔。
凛冬已至,此时的襄平城银装素裹。
辽东侯府内,辽东侯公孙度于大堂宴请公孙瓒公孙范二人,麾下左膀右臂柳毅阳议两人于一旁作陪。
“伯圭兄,恕我直言!”
公孙度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面色凝重,目光如炬看向公孙瓒,缓声道:“你来年欲发兵右北平,意夺回幽州,不知胜算几何?”
对于这位白马将军的到来。
公孙度也深感意外。
自对方败于袁绍之手后,便退守辽西郡令支城,那里属于辽西和右北平两郡的交界地,是公孙瓒的老家。
由于如今的辽西郡,有部分地域属于百里辽泽,中间又隔着崇山峻岭,使得公孙度并未全踞辽西,只占据了位于东部,治所阳乐城那一块地域。
而辽西郡令支城那一片。
自然成了公孙瓒的自留地。
公孙瓒今日前来拜访,只为找公孙度借兵,欲寻袁绍复仇,夺回失地。
公孙度对此保持怀疑。
他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公孙瓒还能再度起势。
“升济兄!”
公孙瓒闻言面色平静,开口道:“想必你也收到消息,今鲜卑已于塞外北迁,临行前更是将袁绍戏弄了一番,双方再无联合之能,眼下袁绍实力大减,正是吾等动手的最佳时机。”
对公孙瓒而言。
袁绍实力大不大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复仇,因为在他看来,幽州原本就是他的,而前者在抢了他的地盘后,便直接立魏称帝,这更是让公孙瓒愤怒得发狂。
他时常在想。
倘若如今的他,还占据着幽州大部分疆域,是否也能借着刘协身亡,天下无帝的这股东风,同样登临帝位。
哪怕再是不济。
也能在幽州称王。
如何也不会是眼下这般落魄,现在别说是称王,麾下步骑尚不足万的他,连像公孙度这般自称个侯都不容易。
“恕我直言,伯圭兄此言差矣!”
公孙度神色凝重,闻言摇头道:“余以为,鲜卑北迁于袁绍而言,只是缺少了部分助力,然其麾下带甲数十万,谋士如云,良将如雨,其实力,仍旧远非吾等可比!”
“欲捋其虎须!”
“尚需三思而后行!”
说完,公孙度再度端起酒杯,他虽说远在辽东,但由于其鼓励经商的缘故,他对天下的消息可不闭塞。
别看他在辽东拳打三韩。
脚踢高句丽。
可他从不认为,自己能跑去同袁绍正面交锋,毕竟双方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
“哈哈!”
公孙瓒闻言朗笑出声,旋即面露自信道:“看来升济兄对袁绍实力只知其一,却是不知其二,我今日来此,可非是无的放矢,自是有足够的把握,能将幽州数郡重新夺回!”
“愿闻其详!”
公孙度听了也不恼,而是面色沉凝,等待着公孙瓒的下文。
“升济兄。”
公孙瓒看向公孙度,正色道:“你既知如今的鲜卑北迁,那你可知晓,那鲜卑缘何北迁,哪怕其选择同袁绍交恶,也不愿继续于弹汗山盘桓?”
“伯圭兄说的是太平府?”
公孙度面色凝重,现在的太平府早已今非昔比,天下诸侯无人敢于小觑,他自是如雷贯耳。
他地处幽州辽东。
对太平府的夷狄营也略有耳闻,听说鲜卑控弦之所以北迁,和那位传奇人物吕布脱不了干系。
“然也!”
公孙瓒缓缓点头,继续道:“袁绍同袁术不和一事,早于昔日诸侯伐董之际,便初现端倪,中原两府数度联合用兵,可称是相交甚密,坊间更是有消息传出,言大仲府袁术称帝之日,便是太平府张玉衡率众而投之时。”
“???”
公孙度闻言面色古怪,随后其神色笃定,摇了摇头道:“此乃谣言尔!”
此类的话。
被袁术在天下传得沸沸扬扬。
但地域不同,各地百姓的相信程度,也有所不同,如大仲府治下的百姓对太平府的百姓,那就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对这种言论深信不疑。
而其他地方的百姓则不然。
天下各地的诸侯,对这样言论,更是嗤之以鼻,哪怕张玉衡从未站出来否认,也纷纷认为是袁术的脑子不大好用。
公孙度便属于后者。
“是谣言不假!”
公孙瓒不慌不忙的点点头,接着出言道:“但中原两府之前的关系,却是有目共睹,若不出所料,今鲜卑北迁,已于中原蛰伏近两年的太平府,来年势必会展露獠牙对袁绍动兵!”
“而那时候!”
“有着太平府正面牵制,袁绍定会自顾不暇,届时便是吾等的天赐良机!”
说完。
公孙瓒端起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在公孙瓒眼中,太平府对袁绍动手是肯定的,从昔日争夺并州,再到此前抄掠鲜卑,都能看出太平府的目的。
太平府于中原。
有着袁术这位铁杆盟友,根本不用担心有人背刺,除了对袁绍动手,也没有其他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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