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却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那钟离嫣在如何晋封，也不能一下子晋封到妃位，就如同你所说，昭仪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但承凤也好歹是我们大元唯一的公主，过继在一个昭仪的名下，怕是有些不大好听吧？会不会，也委屈了承凤？”
莫无殇刚想要开口，却被太后给抢了过去：“不如，我们也依旧是在妃位里的选一个，如何？毕竟，之前承凤就是辰妃养的。若是骤然变成了一个昭仪抚养，怎么说，也都不大好听。”
“那母后以为如何呢？”似乎是猜到了太后心中所想，莫无殇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太后。
太后状似低吟，轻声道：“雪妃小产不久，况且最近也得了一场大病，让她照顾承凤，怕是也有些不妥当，也怕她烦心。毕竟，小孩子嘛，上蹿下跳的，没一个老实时候。宫里妃位的，也只剩下明妃一人了……”
说着说着，抬起头来，看着莫无殇：“那不如，就是明妃吧？”
也不知道是太后当真老了还是如何，莫无殇总觉得最近太后说话没有以前那般凌厉了。有时候说话和他都是客气商量的语气，让他心中不免起疑，这和之前他所认识的太后，有些不太一样啊？
不过，他也是想到了太后要说什么。绕了这么一大圈子，不就是想让明妃养着承凤吗？直说不就好了，她也不嫌累。
就知道她会这般说，莫无殇也早就想好了法子：“不过，承凤一直都是和蕴儿交好。和辰妃住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往蕴儿那里跑。若是骤然换成了明妃，怕是会让她有些不习惯吧？再者说，她和明妃，也素无交集啊。”
“没有交集就让她们有交集。没有感情就让她们培养感情。难道之前玥美人也是和承凤就很熟悉吗？不都还是从陌生到熟悉。再者说，你怎么就知道，明妃一定不能和承凤有好相处呢？”太后冷眼看着莫无殇，也开始愈发刁难起来。
莫无殇的回答倒也是不紧不慢：“蕴儿本就是孩子心性。天真无邪，最适合与孩子相处。更何况，蕴儿她温柔贤良，也是给孩子做出了好榜样。有她帮着照顾承凤，朕也放心。”
听他这么说，太后忍不住冷哼：“看你把那玥美人夸的如同天仙一般，哀家怎么就没觉得她哪儿好啊？她再好，那能好的过明妃去？那可是四妃之一。做出的事那样样也都是表率，也都是德行兼备的人。如若不然，哀家怎么会让她坐上妃位呢？”
“诚如母后所言，她的妃位，是母后您让坐的。”莫无殇微笑点头，毫无畏惧的对上太后震怒的眼，一脸的淡然。
太后指着莫无殇，手指因为怒气而发抖。秦嬷嬷见状，上前连忙帮着太后顺气，眼角余光恶狠狠的扫了莫无殇一眼，一语不发。
好一会儿，她这才算是缓过了气来，拍下秦嬷嬷的手，吃力的抬起头，对着站在一旁的秦嬷嬷道：“去，把承凤给哀家叫过来，就说，皇祖母有话要对她说。”
“是。”秦嬷嬷领命而去。
不过多时，承凤便从门外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刚一走到殿中，她就感受到了一股明显的低气压。见皇上和太后同在一起，她也算是明白了些许。
之前她就有感觉，多多少少也听辰妃和连翘闲聊时提起过，皇上和太后的关系有些不大好。不过，却没想到，已经剑拔弩张到了这样的地步。
承凤先是乖巧的给太后请安，又给莫无殇请了安，这才站起身，看着太后道：“皇祖母，您是有话要问承凤吗？”
那大大的眼睛里闪着童真，让人舍不得伤害。太后虽然冷血无情，却也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她慈爱的挥挥手，对着承凤道：“来，过来，皇祖母是有话要问你。”
承凤走上前去，坐在太后的身边，乖巧的道：“那皇祖母请问。”
太后抱着承凤，柔声道：“承凤可知道，辰母妃去哪儿了吗？”
“知道，宫人们都说，辰母妃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承凤点头道。
其实哪里是一个什么很远的地方，当日小乐子来宣旨的时候，她就明明听到了，辰妃已然在狱中暴毙，还随便编了个如此哄小孩的理由来，真当她什么也不懂是吗？
承凤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智却比其他的孩子成熟的多，有些孩子不懂的事情，她却早已经经历过。毕竟，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在眼前去世，那是一个多么悲惨的回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这样的说辞，对其他的孩子来说可能还有用，对他来说，那简直是可笑至极。
听了承凤的话，太后状似动容了一下，而后道：“那现在没有人可以和承凤一起生活，皇祖母和你父皇都有一个好的人选，你看，你想要和谁一起住，可以吗？”
“好，一切都听皇祖母和父皇的安排。”承凤点头道。
莫无殇先开了口：“承凤，皇祖母想让你去跟明妃一起住，父皇则是看在你和钟离嫣姐姐感情好，想让你去钟离嫣姐姐那里，你看，你想跟谁呢？”
承凤歪着头，仔细的想了想，还未等开口，太后就先发了话：“明妃和之前的那个辰妃同样都是妃位，衣食所需也都是一样的份例。但是到了玥美人那里，份例减少了，你可能也不会得到好的照顾。你可要想好了啊。”
这些也只是一个前奏，太后早已经想好了说辞，现在的这些话，只不过是先给承凤提个醒，等后来她说要和钟离嫣一起住的时候，她才会有后话呢。
却没想到，承凤开口问的第一句话不是别的，而是：“父皇，儿臣只有一个问题想问。”
“你问。”莫无殇毫不犹豫的点头。
“红笺，她还有在伺候钟离嫣姐姐吗？”承凤的眼里有着认真，让莫无殇和太后都是一愣。
据他所知，红笺之前也是伺候过沈嫚姝的，后来好像也是照顾过承凤一段时间。但是太后却有些不知情。毕竟，她要铲除的异己太多了，有的时候也不需要一个个亲自动手，不记得也很正常。
而红笺又是伺候钟离嫣的贴身大宫女，她自然是会一直跟在钟离嫣身边的。如此，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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