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煜洞天的青铜古钟自动鸣响,钟声比任何时候都要洪亮,传遍了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海域,每一个生灵的心底
洪振国望着空中那道贯穿天地的七彩光柱,突然感觉左胸的疤痕不再疼痛
他转头看向李煜,她鬓角的银丝在霞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眼中的疲惫被一种明亮的光彩取代,那是希望的光芒,比振煜洞天的星辰还要温暖
你看,李煜指着仙台下振煜洞天的弟子们,正和各族修士相互交换信物
阿菊把自己最宝贝的星辰花种子分给了人鱼幼崽,瞎眼的陈师姐正被几位魔族降兵搀扶着,辨认草药,断了腿的李师弟,坐在冰蛟王的背上,笑得像个孩子
远处,一道小小的身影正踮着脚往玉简上看,是那个背着药篓的小姑娘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凡域”二字,墨色的灵力突然泛起涟漪,将他的指尖包裹其中
小姑娘吓了一跳,随即咯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像银铃一样清脆
洪振国握住李煜的手,两人掌心的温度交融在一起,与空中的光柱产生共鸣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九天的命运不再寄予某个人或某个天域,而是寄予每一个平凡却勇敢的生灵手中
暮色渐浓时,聚仙台上的修士们陆续离去,北冥的冰蛟族与南溟的海族约定,三日后共修灵脉
东华天域的仙翁带着下界老者去辨认灵骨种子,南极长老则拉着几位散修,研究魔气清剿之法
他们的身影在霞光中渐行渐远,却在身后留下了串串光点,像撒在天幕上的种子
洪振国和李煜并肩站在聚仙台边缘,望着九天万界渐渐亮起的灯火
那些灯火有的来自修复的仙府,有的来自临时搭建的窝棚,有的甚至是几只点燃的灵烛,却在黑暗中顽强地闪烁着,像无数颗新生的星辰
“振国,你看那里!”李煜指向紫薇天域的方向,原本混沌的暗紫色星云里,竟亮起了一颗微弱的星星,“紫薇天主的元神,好像真的在守护着我们。”
洪振国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住她的发顶,清新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不是他在守护我们。”他轻声说,目光扫过那些逐渐连成一片的灯火,“是我们自己,在守护自己的未来。”
夜风拂过聚仙台,带着灵谷的清香和海水的咸涩,远处的青铜古钟,还在低低地鸣响,像是在吟唱一首古老的歌谣。洪正振国好像看到了百年后的景象
孩子们在修复好的星河边追逐,手里拿着各族特色的玩具,北溟的冰雕,南溟的贝壳,振煜的星辰石,修士们在重新焕发生机的灵脉旁悟道,人族的经文声 ,妖族的萧月声,魔族被冰封的悲歌
暮色像被揉碎的孔雀蓝绸缎,丝丝缕缕漫过聚仙台的云阶
洪振国望着各族修士离去的背影,他们踩过的云阶凹痕里还残留着未消散尽的灵力
北冥冰蛟的寒气凝着冰晶,南溟人鱼的水汽泛着珠光,下界农夫的靴底沾着灵谷碎屑,就连那个断角魔族的脚印里都印着淡淡的暖光
李煜将一件新辰纹披风搭在他的肩头,指尖拂过他后背微微颤抖的弧度,那里还留着玄冥魔气灼伤的旧伤,每逢阴雨天便会隐隐作痛
“总坛基石的图纸,南极长老改了七遍。”李煜的声音,混着夜风里的清新草香,那是她清晨在药庐新采的,此刻正别在发间
“最后敲定时,他把振煜之宝那栏全划了,只写着‘取众生心头之物’。”
洪振国低头摩挲着披风上的星图,丝线里织着振煜洞天弟子的本命灵力,每一针都藏着一段记忆
第三针是阿菊初学御剑时摔断的剑穗,第七针混着陈师姐失明前绣的最后一朵兰花,最末一针缠着李师弟断骨处渗出的血珠
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在紫薇废墟见到的那节断柱,柱身上有个小小的拳印,显然是某个孩子临死前奋力捶下的,拳印边缘还沾着半边星辰花花瓣
“心头之物……”他喃喃自语,目光落在聚仙台角落不起眼的石臼上
石臼是下届农夫张大叔带来的,边缘豁出了个小口,是三十年前他妻子生娃时,情急之下用斧头砸的
此刻,张大叔正蹲在石臼旁,用块北溟玄冰打磨缺口,冰屑落在石臼里,那半碗灵谷粥上,溅起细碎的金光
“洪天主是看上这石臼了?”张大叔抬起布满老茧的手,手臂青筋像虬结的树根
这物件虽不值钱,却舂过俺爹的粮,俺的粮,还有俺那没见过世面的娃的粮
去年冬天最冷的时候,就是靠它把冻硬的灵谷捣成粉,才保住了整个村子的娃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块黑飗飗的饼,这是用石臼最后舂出的灵谷做的,给天主尝尝?”
饼渣落在石臼里,竟与残留的灵谷粥引起了反应,泛起淡淡的土黄色的光晕
洪振国突然想起振煜洞天的米缸,战前总装着满满的灵谷,战后只剩下半缸烧焦的骨壳
小阿菊总偷偷往里面埋自己捡的石子,说“这样看起来就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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