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盐咦了声，委委屈屈装样子道
“阿张，要不是人家没走，怎么能照顾你呢？”
起身把猫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张镇尸平淡地看过去
“谢谢，不需要。”
张海客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定地从厨房里拿了几个菜出来，摆在桌子上，舀了碗米饭递出筷子，坐在张镇尸面前，静静地看她吃饭。
眼见人没吃完几口就放下筷子，他平静地说道
“我想我们需要聊聊。”
张镇尸抱起猫点了点头，挠着小猫的下巴说道
“什么事？”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张海客语气不免带上几分郑重，他大致猜到面前人对他的感觉，无数次见面后不想多言的倦怠，似乎多看他一眼都嫌累，刚见面时很明显的杀意，不是恨，而是在乎，有时候真的很羡慕认识阿张的他，居然能被这么放在心上。
遇见与他长着同一个脸的人，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厌恶。
明明都是张海客，怎么差别那么大呢？
张镇尸眼神看向张海盐，接受到目光的他立马颠颠地抛过来，张镇尸语气平淡地给他说
“如果当时张海虾去世的时候，我告诉你我能让你再次见到他，代价只是杀个本来就作死的人，你愿意吗？”
没有任何犹豫，张海盐直接回答
“愿意。”
张镇尸一手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撑着下巴，语气中带着不知名的委屈
“当年我十七岁，做出了和你一样的选择，我想让死去的人回来，想让一切都回到最开始的样子，所以，我进了青铜门，选择了交易。”
望着她的脸，张海客没忍住继续询问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张镇尸平静地看向在自己怀中低头蹭着试图安慰她的黑猫
“死去的人回来了，但不是我想要的，青铜门骗了我，我想要的是记得我的张海宁和田姨，但是他们都不认识我，有时候张海宁是汪家人，也有时候是张家人，谁知道呢。”
没有一句难过，浑身上下透露出的悲伤却让人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张海客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张镇尸将黑猫放在脚下，对张家人说道
“有什么事去问徐小东，我不想多说什么，汪家信仰我已经处理了，你们如果没什么事尽快走吧。”
说完转身进了屋子，桃树枝条上隐隐约约透出几分绿意。
晚上八点，徐小东回来时就是几个张家人在客厅中开灯等着他的样子，坐在沙发上拿起给自己沏好的茶一口喝完，灯光打在白瓷茶盏上，瓷面的水墨画极有艺术价值，看着就赏心悦目。
他沉得住气，对面张海客没有率先开口。
屋子里一时陷入死寂。
秦妙只是作为凑人头的看客在屋子里拿着智能手机发呆，好像自从来到异世界后自己整个人都是飘的，直到现在也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脑子里浑浑噩噩不知道什么情况，徐小东和张海客开始聊天的动静都没让她反应过来，还是最后徐小东指名道姓她才反应过来。
徐小东盯着她，眼神中夹杂着深深的厌恶，随后转向张海客对他说
“你凭什么觉得阿张背叛了张家？你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吗？你又知道秦妙对她意味着什么吗？她血脉浓度高你知道汪家抓住她会怎么样吗？你知道在某些情况下张家会对她怎么样吗?别和我说你现在不会。
阿张刚开始身手甚至连我不如，现在成长到现在连张启灵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你知道在她记忆中有什么吗？有些经历光是听着我都觉得恶心，她亲身经历，活不了死不掉。
秦妙是第一个认出她的人，所以本来该动手直接杀了她的阿张不仅没有杀她，还对她那么好，信任张家能保护好她坚持让她去张家。”
徐小东忍不住伸手揪住他的领子
“哪怕阿张已经都不愿意再看张家，她还是想回家，再见一次认识她的你们，我告诉你张海客，在她眼里你就是张海客，不是她的海客叔。”
把领子放下，徐小东犀利地看向秦妙
“我知道你身上有点古怪，阿张给你的路是最好的，你要是觉得汪家比张家好，我现在就送你去。”
蠢货。
徐小东舌尖抵住上颌，深吸几口气恢复冷静，直接对屋子里的张家人说道
“凭你们的本事应该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我言尽于此，不管阿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她都不会想去张家的，而且也没有意义，她很快就会离开，就像汪桓说得那样。”
大跨步向后院阿张房间走过去，徐小东的心里一阵轻松，没有人能比他更值得阿张信任，刚打算敲门就听到屋子里有激烈的喘气声，徐小东赶紧推门进去。
张镇尸站在原地，光洁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水，手指再不由自主地发抖，徐小东牵起她手的时候觉得和冰没什么区别，他慌乱地试图把她的手捂暖，但终究是徒劳。
过了好长时间，徐小东才听见张镇尸的声音，她说
“很难受，但我不想离开你，等一等，如果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铁制手枪被放到徐小东手里，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送我一程。”
门口看着两人的黑猫露出不解的表情，跳到栏杆上甩了甩尾巴，对于一只猫来说，这样的表情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它身为系统很不理解人类的感情，明明得到了永生怎么一点也不开心，好多人都求着它要，算了，黑猫打了声哈欠，和它有什么关系，只汇报，不插手。
张家人血脉的感觉可真好啊，黑猫走到门旁边张启灵的脚下，蹭了蹭，得到允许后就从栏杆上直直爬到他怀中窝着开始休眠。
感受到被摸了两下后被带到了某个地方，一道带着哭腔声音雄厚的声音就在猫耳边炸起，差点让它条件反射性炸毛
“族长，呜呜呜，你刚去哪儿了？我要把阿张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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