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它们认识我..."颜书瑶语无伦次地说,"我小时候来过这里..."
"我知道。"林修拽着她向楼梯走去,"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蜡烛撑不了多久。"
身后传来指甲抓挠地面的声音,还有孩童们委屈的啜泣:"为什么要走?留下来陪我们吧..."
林修几乎是拖着颜书瑶上了楼梯,反手锁上地下室的门。门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更多撞击声,仿佛有无数小手在拍打门板。
厨房里,林修给颜书瑶倒了杯威士忌。她的手抖得太厉害,酒洒了一半在衬衫上。
"喝下去。"他命令道,声音里有一丝颜书瑶从未听过的紧迫感。
烈酒灼烧着喉咙,但确实让她稍微平静了些。"那些...是什么东西?"
"残留物。"林修靠在厨房料理台上,烛光在他深邃的眼窝投下阴影,"周明远不只是个富商,他还是'净心会'的领袖——一个相信童贞祭祀能带来永生的邪教组织。"
颜书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记忆碎片正在拼凑成一幅可怕的图画。"我父母...他们也是成员?"
"临时成员。1989年夏天那场'特殊聚会'是净心会最后一次仪式。警方突袭后,大部分成员被捕,但你父母——"
"逃走了,带着我。"颜书瑶接上他的话,一段被刻意遗忘的记忆浮出水面:深夜,父亲抱着她狂奔,母亲在后面啜泣,身后是警笛声和火光...
林修审视着她:"你一直不记得?"
"我...我六岁那年发了一场高烧,之后很多事都不记得了。父母说是脑膜炎的后遗症。"她抬头直视林修,"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1989年你还没出生。"
林修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他走向厨房抽屉,取出一把老式钥匙:"有个地方你应该看看。"
林修带她来到二楼走廊尽头的一扇小门前——这是颜书瑶之前没注意到的隐蔽入口。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多年未被使用过。
门后是一段狭窄的楼梯,通向一个低矮的夹层房间。房间只有一扇通气窗,透进些许月光。借着这点光线,颜书瑶看到墙上贴满了发黄的报纸剪报和照片。
"这是...?"
"徐世杰的秘密调查室。"林修点燃房间里的煤油灯,"他买下静园不是为了改建,而是为了调查1989年的事件。"
颜书瑶走近那些剪报。泛黄的《晨报》头条赫然写着:"邪教血案震惊全市——静园地下室发现七具儿童遗骸"。日期是1989年8月15日,正是她记忆中被父亲带走的那天。
旁边贴着涉案人员名单,她父母的名字赫然在列:颜志明、苏婉。标注是"在逃"。
"七具?"颜书瑶的声音嘶哑,"但刚才地下室里..."
"不止七个。"林修指向另一张照片,上面是静园的原始蓝图,"周明远在这里进行了二十年的'仪式'。徐世杰相信墙壁里还有更多...因为净心会的教义认为将祭品封入建筑能'加固现世与彼岸的通道'。"
颜书瑶的视线移向房间中央的桌子,上面摊开一本皮面日记。她认出了徐世杰的笔迹:
"墙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它们认出了我,因为我长得太像父亲了。它们以为周明远回来了..."
"父亲?"颜书瑶猛地抬头,"徐世杰是周明远的...?"
"儿子。"林修平静地说,"那个全家福里唯一没被划掉的孩子。他被送去国外读书,躲过了警方调查。三十年后,他以着名建筑师的身份回来买下祖宅,声称要'改造'它。"
颜书瑶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想释放它们。"
"或者更糟——完成他父亲的工作。"林修的声音低沉,"净心会相信集齐十二个'纯净之魂'就能打开永生之门。1989年时已经完成了七个。"
煤油灯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墙上的剪报无风自动。林修的表情变得警觉:"它们知道我们在这里。"
门外传来爬行的声音,还有孩童的轻笑:"姐姐,出来玩呀..."
颜书瑶的视线落在桌下一只小盒子上。某种直觉驱使她弯腰捡起它。盒子里是一枚褪色的红色发卡——和她六岁时最喜欢的那枚一模一样。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那天晚上,她躲在衣柜里,透过缝隙看到大人们将挣扎的孩子带往地下室。一个女孩——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看向衣柜,与她四目相对...
"小雨..."这个名字脱口而出,颜书瑶自己都感到惊讶。
林修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你记得她?"
"我...我不确定。"记忆的碎片如锋利的玻璃,割得她太阳穴生疼,"一个穿蓝裙子的小女孩,她...她看到我藏在衣柜里,但没有告诉大人。"
煤油灯突然熄灭。在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瞬,颜书瑶看到林修的眼睛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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