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眼前的废墟判若两地。
"我妻子生前是图书管理员。"
老人注意到她们的视线,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这些是她抢救出来的最后一批书。"
班宁轻轻合上相册:"我们会重建图书馆的。"
老人笑了笑,用仅存的那只手抚摸着一个孩子的头发:"比起砖石,这些孩子更需要故事。"
夕阳西沉,集市的喧嚣逐渐平息。
班宁和露娜坐在广场中央的喷泉遗址旁——现在这里成了临时休息区,几个老人正在下棋,孩子们围着他们嬉戏打闹。
"很难想象……"
露娜咬着一串烤蘑菇,"三天前这里还是战场。"
班宁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灯火——那些用炮弹壳改造的太阳能灯,在暮色中像星星一样闪烁。
"阿萨拉人习惯了在夹缝中生存。"
她轻声说,"政权更迭对我们来说就像季节变换一样平常。"
露娜突然指向一个巷子深处:"那是……?"
班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几个年轻人正鬼鬼祟祟地搬运着什么,借着最后一缕天光,她认出了哈夫克集团的标志——那些是还没来得及销毁的武器。
"在这等着。"班宁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手已经按在了配枪上。
露娜却拉住了她的手臂:"等等……他们在做什么?"
更仔细的观察让班宁愣住了。
年轻人不是在藏匿武器,而是在拆解它们——枪管被锯断,弹匣被掏空,金属部件分类堆放。
一个女孩正用冲锋枪的枪托当锤子,敲打着一块可能是要用来做炉子的铁皮。
"废物利用。"
班宁的肩膀放松下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最阿萨拉的方式。"
夜幕完全降临,集市上的摊位陆续收摊。
班宁和露娜踏上归途,身后是渐渐安静的广场,前方是GTI临时基地的灯火。
两种截然不同的光明,在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上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明天还来吗?"
露娜问道,全息摄像机已经装回了包里。
班宁没有立即回答。
她的目光越过废墟,望向更远处——那里,阿萨拉的未来正在灰烬中悄然萌发,就像沙漠中倔强生长的野花,不需要任何人的许可就能绽放。
“走吧,带你去看看这个国家的历史。”
阿萨拉皇家博物馆的穹顶在暮色中投下斑驳的阴影,奥斯曼风格的彩绘玻璃将最后一缕夕阳折射成血红色的光斑,在地板上流淌。
班宁推开沉重的橡木大门,年久失修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惊起了一群栖息在廊柱间的沙漠斑鸠。
"这里……"
露娜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她仰头望着穹顶上残缺的壁画,"太震撼了。"
班宁的军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轻车熟路地穿过中央大厅,指尖拂过两侧展柜的玻璃——大部分已经空空如也,仅存的几件文物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1912年奥斯曼帝国崩溃时,我的曾曾祖父从伊斯坦布尔运回了三百多件文物。"
班宁的声音带着某种遥远的回响,"现在剩下的不到三十件。"
露娜的全息摄像机再次无声运转,记录着这座伤痕累累的建筑。
她的镜头捕捉到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弹孔,有些地方还残留着焦黑的爆炸痕迹。
在一个被砸碎的展柜前,她蹲下身,发现标签上写着"曼苏尔王朝金玺"——展柜内只余一截断裂的金链。
"2014年哈夫克第一次洗劫这里,"班宁站在一面残缺的壁画前,画中奥斯曼苏丹的面容已被凿去,"他们以为黄金藏在画后面。"
露娜的指尖轻轻触碰展柜的裂痕,突然注意到地板上有新鲜的脚印——有人比她们先到。
她警觉地抬头,却看见班宁已经拔出了配枪,悄无声息地指向侧厅的阴影处。
"出来。"
班宁的声音冷得像冰。
阴影中传来一声轻笑,茉剑军医官的身影缓缓浮现。
她依旧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白大褂,只是今天上面沾满了血迹和化学试剂的痕迹。
"警觉性还是这么高。"茉剑举起双手,左手捏着一个鼓鼓的牛皮纸袋,"我是来送东西的。"
班宁的枪口纹丝不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赛伊德告诉我的。"
茉剑晃了晃纸袋,"他说你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来这里。"
班宁终于放下武器,但眉头皱得更紧了:"我没心情不好。"
茉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将纸袋递过来:
"DNA比对报告。我用了三种不同方法验证,结果一致。"
露娜识趣地退到一旁,假装对一座残缺的雕像产生了兴趣。
但她的摄像机依然悄悄运转,镜头微微偏转,将这一幕收入画面。
班宁的手指在纸袋边缘犹豫了一秒,然后猛地撕开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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