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门闭合前的刹那,梵音自云端炸响。九颗佛骨舍利洞穿时空,在凌静咽喉前凝成卍字封印。公孙无忌踏着青铜柱残骸走来,袈裟下隐约可见帝王衮服纹路,身后四名老臣抬着的竟是半截镇国碑。
"千年了,十二监国还是只会用活人铸钉。"前朝帝王指尖轻叩碑文,碑上立刻显现出被抹去的铭文——赫然是初代监国与温氏先祖歃血为盟的画面。
凌静脖颈青筋暴起,祭袍上的龙鳞片片倒竖:"原来当年是你盗走..."
"是超度。"公孙无忌截断话头,袖中飞出串着十二枚铜钱的缚龙索,"这些被你们炼成阵眼的皇子魂魄,该入轮回了。"铜钱碰撞声响起时,端阳正突然闷哼后退,胸口虎符渗出黑血——那铜钱竟全是前朝太子印熔铸的!
皇帝拭去嘴角血渍,忽然抚掌大笑:"难怪国师说公孙氏末代皇帝入了魔,原来是把列祖列宗炼成器灵?"他指尖弹在镇国碑上,碑文立刻扭曲成嘲讽的诗句:「袈裟难裹帝王骨,梵钟偏渡修罗魂」
四名抬碑老臣同时睁眼,浑浊瞳孔里浮现金刚经梵文:"陛下当年熔九鼎铸镇国钟时,早料到尔等会污佛门救世之心。"他们肩头血肉突然裂开,伸出八条刻满往生咒的青铜手臂,凌空抓向端阳正的天灵盖。
凌静趁机结印,血门中突然探出龙爪按住镇国碑。公孙无忌却笑了:"你当真以为这是普通的碑?"他咬破手指在碑面写下一个"赦"字,那些被青铜柱镇压的怨灵突然尖啸着钻入碑中——这竟是前朝失传的「万罪碑」!
端阳正龙袍无风自动,噬魂符从掌心浮起:"管你佛魔,朕..."话音戛然而止,他惊觉噬魂符里的圣祖魂魄正在消融——万罪碑映出的根本不是他的倒影,而是十二条缠绕着往生咒的锁链。
"当年你用噬魂符吞我十二皇儿时,可想过因果轮回?"公孙无忌扯下袈裟露出脊背——那里赫然钉着十二枚青铜钉,每根钉尾都坠着颗太子印,"他们自愿永世不得超生,只为今日钉住你的命格。"
小玉突然抓住青鸾使的手,姐妹俩额间龙纹同时发烫。她们在万罪碑的倒影里看到了惊人真相:那些刺入公孙氏皇子体内的青铜钉,纹路竟与温氏血脉里的镇龙咒完全一致!
"还不够明白吗?"公孙无忌的袈裟突然罩住整座皇陵,梵文经幢拔地而起,"所谓镇龙术,从头到尾都是监国一脉的骗局。"他指向凌静心口跳动的青铜罗盘,"千年前被封印的根本不是龙魂..."
凌静突然撕裂空间想逃,却被四名老臣的青铜手臂钉在空中。公孙无忌踏着血泊走到小玉面前,指尖点在她心口初代皇帝的刺青上:"是你温家先祖自愿成为容器,把真正该镇压的东西——"
万罪碑突然崩裂,涌出的不是怨气而是璀璨星河。星河中浮现出十二监国沐浴龙血的画面,他们脚下跪着的根本不是真龙,而是浑身枷锁的...
"人皇。"青鸾使突然开口,眼中流下血泪,"被抽干国运的末代人皇。"
端阳正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噬魂符彻底粉碎。他的皮肉如蜡油般融化,露出体内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这位统治千余年的帝王,竟是监国制造的傀儡!
公孙无忌抬手接住从皇帝颅内掉出的玉蝉,蝉翼上刻着细小的「替」字:"凌掌印,你当年送给我的替命蝉,终究用在了这里。"他捏碎玉蝉的瞬间,所有青铜柱轰然倒塌,地底传出洪荒人皇的叹息。
血门在梵音中化作青烟消散,凌静颓然跪地,监国祭袍寸寸成灰。她死死盯着公孙无忌:"你根本不懂...放出人皇魂魄会..."
"会重启山河鼎。"前朝帝王转身望向旭日,镇国碑碎片在空中拼成大晋疆域图,"但这天下,早该换个活法了。"
公孙无忌话音未落,破碎的万罪碑突然蒙上血色锈斑。十二监国虚影尚未消散的指缝间,竟渗出黏稠的黑雾,在空中凝结成三目六臂的邪神图腾——这正是当朝禁绝的全神教圣徽。
"山河鼎重启,也该由我教分一杯羹。"浓雾中传来骨铃轻响,大祭司乌拉卡布踏着人皮鼓走来。他手中青铜颅骨灯映出骇人景象:那些被镇压在青铜柱下的怨灵,此刻正源源不断注入凌颇率领的腐尸大军。
凌静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监国祭袍残片:"大祭司!你竟敢偷炼我监国的锁龙尸!"本该灰飞烟灭的祭袍碎片突然化作赤链,却被大将军凌颇用陌刀生生斩断——刀柄镶嵌的赫然是温氏初代族长的眼骨。
"小子何必动怒?"凌颇掀开面甲,腐烂的半张脸竟与凌静有七分相似。他刀尖挑起地上散落的青铜钉:"当年你将我炼成守陵尸将时,可没说过监国秘库里还藏着人皇心尖血。"
公孙无忌袈裟上的梵文突然黯淡,镇国碑拼合的疆域图开始扭曲。乌拉卡布颅骨灯里的黑雾凝成实体,竟是条衔着山河鼎碎片的双头蛇:"诸位可知,所谓人皇魂魄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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