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叫人带了十二阿哥回翊坤宫探望皇贵妃，不过只一会儿就离开了。”王蟾躬身站在卫嬿婉跟前向她禀报。
“咱们的人说，那时殿内只皇贵妃主仆与福珈几人在，他们并不知晓殿内发生的事情。不过照他们看来，福珈抱着阿哥离开的时候神情好似极为不满。”
福珈跟在太后身边久了，很多时候她的态度就是代表了太后的意思。
不过卫嬿婉倒是挺好奇的，如懿到底对十二阿哥做了什么，惹得福珈如此生气？
“此事也不必特意打听，随他去吧。”卫嬿婉漫不经心说着。
外头进来人，竟是进保过来了。
卫嬿婉：“怎得是进保公公过来了，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进保知道进忠对永寿宫殷勤，不过他私底下并没有过多关注。
见卫嬿婉问了就道：“回娘娘的话，进忠公公得了差使往慈宁宫去了，皇上特意叫奴才来通报一声，今晚皇上来永寿宫用膳。”
卫嬿婉见此便也得体笑了笑，“有劳你跑一趟，本宫知道了。”
“春杏，送送进保公公。”卫嬿婉吩咐。
春杏轻轻福身：“是，进保公公请。”
把人送出永寿宫门口的时候，春杏给进保塞了银子，甜笑着道：
“这是我们娘娘的一点心意，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一点子茶水银子您一定要收下。”
进保看着眼前的人，他鲜少来永寿宫，春杏也少在外行走，二人这么一来二去竟是第一次见面。
看来眼前这个笑容甜美的姑娘就是令贵妃新提拔上来代替澜翠的丫头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在她的视线下拿了过来。
表情稳当：“娘娘客气。”
春杏见他收了也就行了一礼转身回去。
进保满怀心事走了回去，养心殿门口进忠已经回来了。
见到进保心不在焉地回来，不由得踢了他一脚：“你这低眉耷眼的做什么？这怀春的样子，路上碰到哪个姑娘了？”
进保躲闪不及，连忙求饶：“好哥哥，哪有你说的这般。”
不过进忠也就调侃他两句，现在看他回神之后就说：
“好了，既然回神了就别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情等下值了再说。”进忠点他一句，而后提醒：“皇上今日心情不算好，你小心伺候。”
“哎，我明白了。”
进保连忙把自己脑海里面的影子挥开，她是令贵妃身边的宫女，更是新提拔上来的心腹。
往后的人生光明着呢，他一定是最近当差太累了，脑子里也生出两分幻想来。
李玉从前痴迷惢心，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前车之鉴他可不能重蹈覆辙。
瞧了他两眼之后，进忠就进门奉茶去了。
弘历捏着自己的眉心，转头对进忠说：“对了，朕之前吩咐你送的鸳鸯镯子送去了没有？”
“回皇上，昨儿就已经跟着您的赏赐一并送过去了，令贵妃娘娘瞧着十分高兴，当下就戴上了。”
弘历点头：“那便好，朕当时瞧见了就觉得合适。”
玉器配美人儿，如今的卫嬿婉自然是他心尖儿上最合适的美人了。
进忠勾唇轻声恭维，眼瞧着皇上对令主儿这个上心的样子，进忠心底骤然生出两分隐秘的快感。
尽管对方是皇上，可令主儿不过也是逢场作戏，自己才是她心尖儿上的人呢。
想到此处，进忠的嘴角都往上翘了一下。
弘历还在幻想着卫嬿婉戴上镯子的模样，纤纤玉手被环在镯子里面，在垂落的衣袖间若隐若现。
白玉做的手环水头极好，配上她正合适。
只是一想到这两日前朝一直上书的立后一事，弘历不由得又皱紧了眉头。
他已决定明年选秀，往后宫中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若是从前他倒不会如此头疼，如懿现在已经是皇贵妃了，到时候直接把人升上去就是了。
偏偏对方此前做出那么多荒唐事，叫弘历现在就是想都不放心。
进忠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弘历的神色，见此问道：“皇上处理朝政累了，喝口茶提提神吧。”
说罢端了放在一旁的茶递过去。
弘历看他一眼，而后伸手拿过来，心里忧愁的同时问进忠：
“你觉得皇贵妃如何？”
进忠诚惶诚恐跪下：“奴才不敢妄议皇贵妃娘娘。”
弘历不在意的一挥手：“朕恕你无罪，你只管说。”
“嗻。”进忠小心觑着他的脸色，试探的说：“奴才倒是觉得皇贵妃陪伴皇上多年，资历最深。”
弘历也点头，这宫中陪伴他最久的，就是如懿了。
他们二人在选秀之前就已经相识，后来那时候还是青樱的如懿入了他的后院，成了侧福晋。
后来进宫，青樱就变了。
她再不是从前单纯的青樱了，脾气更是越来越大。
进了一趟冷宫，那为人更是拧巴。
这些年也不知是怎的，还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进忠方才也是试探，看着皇上开始回忆起了往事，就连忙道：
“不过皇贵妃娘娘近些年行事有些刚直，如此不屈不挠，这……”
当皇后的是要仁爱惠下，统率六宫。
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他立这个皇后来做什么？给自己添堵吗？
故此他也觉得立如懿为后一事，的确不妥。
可如懿这个皇贵妃都已经当了这么多年了，若是他迈过如懿立了皇后，她这个皇贵妃……
倒是左右为难。
进忠见此又道：“皇上，这皇贵妃娘娘刚直，若是能有一个聪慧柔婉一些的主子从旁协理自然是更好。”
弘历低头看他，纯贵妃和气，耳根子却太软，说得好听是老好人，说得不好听是蠢。
平白被人利用都不知道。
这唯一的人选就是……
弘历心里渐渐的有了一个心思。
嬿婉之前生育过一个公主，如今又为他诞下一子一女，倒也担得起。
心中的苦闷豁然开朗，弘历脸上也有了笑容，见进忠还跪着就道：
“起来吧，摆驾永寿宫。”
“嗻，奴才遵旨。”进忠眉开眼笑，立即起身跟了上去。
至于自己的话皇上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听进去了几分，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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