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吓得一哆嗦,陈九等人忙去拦他:“大人啊大人!那是柳姑娘!柳飞鸿姑娘呀!”
“她……是飞鸿,我的,飞鸿……”洛承风嘀嘀咕咕地,一点点朝飞鸿走去。
众人听他的醉话都咂摸出了味道,眼神在他和飞鸿之间来回逡巡,静待飞鸿姑娘做出反应。
飞鸿心中颇为生气,她没想到洛承风喝醉了是这个样子,这是要借着酒劲耍流氓吗?
她暗暗下定决心,只要洛承风敢碰她一下,绝对一巴掌扇得他魂魄归位。
清风堂众人也暗暗为洛承风捏把汗,他们心中的洛大人是正直的、高风亮节的,绝对不会当众轻薄女子,如果他酒醒了知道自己这么对柳姑娘,怕是要道心破碎……陈九几个用力拉住洛承风,可他力气惊人,竟是一把把众人推倒在地,众人眼睁睁看着洛承风踉跄着朝飞鸿滑去,一声声“不要啊大人”喊得屋顶都快破了……
突然,扑通一声,洛承风一个前扑,倒在飞鸿脚下,捧起她的右脚,小心翼翼道:“有灰,擦擦……”
才刚擦一下,人就不动了。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飞鸿缓缓蹲下,推了洛承风一把。
洛大人无知无觉,顺着她的力道直接摊在地上,睡着了。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去扶洛承风,陈九心虚地凑到飞鸿身边:“柳姑娘……没事吧?”
飞鸿抬起自己的右脚弹去上面的一块泥斑:“有灰,擦擦。”
陈九一脸不忍直视:“我们大人很少饮酒,你知道的,他一向都是埋头干活的人,从不在宴饮往来上下功夫,他他他,他喝大了就这样,可是他没有恶意的,他可能真的觉得你鞋子上有灰……”
飞鸿叹口气:“我知道。”都说酒品见人品,可钱品更见人品,洛承风在那样堆山码海的银钱之前都不为所动,他能坏到哪里去?
“你们快抬他回去吧,我也差不多该撤了。”飞鸿最后喝干杯中酒,扬长而去。
陈九看着飞鸿明显不太高兴的背影,气得轻轻拍了洛承风的胳膊一下:“哎呀洛大人,你这什么时候才能娶到媳妇!”
沉睡中的洛承风挠挠胳膊,砸吧着嘴道:“三娘做的猪耳朵!好吃!”
……
陈九等人把洛承风送到家中,洛老大人还没回来,只有他的弟弟洛承泽在。
洛承泽头一回见兄长喝得不省人事,有点惊讶:“他这是怎么了?”
陈九:“哎,我们大人不容易,让他醉一回吧!”
洛承泽知道兄长这些年熬得有多苦,点点头,去厨房里给他熬醒酒汤。
等他端着汤水回到屋里时,里头传来洛承风低低的呢喃:“三娘的猪耳朵!香!”
洛承泽眼睛一眯:“三娘是谁?”
“我不介意你喂我啊,真的不介意!”洛承风这回是用喊的。
洛承泽吓得几步窜入洛承风屋里捂嘴:“你在喊什么虎狼之词!有辱斯文!”
醉醺醺的洛承风嘿嘿地笑起来。
他在床上翻来滚去,一只古朴厚重的玉镯自怀里滑出。
洛承泽捡起一看:“这不是娘留下的东西?大哥一向珍重,放在家中从不示人,这回怎么带出去了?”
他也有这么一只差不多的镯子,父亲说这是娘留下的遗物,要他们兄弟日后送给妻子。
洛承泽敏锐地把两个关键词联系在一起:“三娘?玉镯?大哥莫非要娶这个叫三娘的女人?”
他看着醉得天昏地暗的洛承风,心中百感交集:“大哥,你是为了那个女人醉成这样的吗?”
外头传来嘎吱门响,接着是洛勇洛老大人的咳嗽声,洛承泽快速迎出门去:“爹,大哥有心上人了!”
洛勇眼前一亮:“谁?在哪里?”
……
第二日,飞鸿没有去南街的摊位。
她喝多了酒又睡得太晚,早上三娘没舍得叫她,打算让她睡个够。
三娘给她熬好了醒酒汤就出了门,往南街走去。
做生意最讲究持之以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话客人都不愿意来光顾了。三娘虽然知道自己的文笔和字迹都没有飞鸿好,但给那些不识字的人写写信代个笔啥的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出门并不算晚,到南街时,还有好几家铺子还没开门。
她的摊位上却是已经坐上了一个人。
三娘心说什么人啊这么诚心,大清早就来候着,笑盈盈走上前去:“这位客官,要抄书还是要写信?”
那个人回头,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看过来,三娘路都忘记走了。
薄唇凤眼悬胆鼻,虽然看得出上了年纪,却有这个年纪该不该有的清爽。
哪里来这么好看的老男人?!
三娘缓步上前,细细看他,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人居然跟洛承风有四五分相似,比之更黑、更为硬朗,一看坐姿就是个行伍之人。
三娘记得飞鸿说过,洛承风有个在军中供职的爹,此人莫非就是?
可他爹来摊子上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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