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嗖嗖冒凉风,心想:第一天上班就差点儿露怯,这唐国辉,够狡猾的。
案子既然已经到了检察院手里,那说明督查室之前已经达成了一致看法,高主任肯定也是点头同意的。
这时候我再打电话去问这陈年旧账,高主任还不得以为我急着立功啊?这第一印象可重要了,不能搞砸了。
到了下午,唐国辉的电话又追了过来,张天云灵机一动,说自己初来乍到,啥都不清楚呢,刚好黄姚对这个案子门儿清,让她去处理了。
唐国辉那边愣了一下,然后连声说好,听起来还挺满意。
挂了电话,张天云又皱了皱眉,心里直呼:这工作不好干啊!刚来就被内部人给盯上了,这可不是啥好兆头!
这么一想,他赶紧埋头研究卷宗,得赶紧上手才行。
眼瞅着快下班了,梦飞的电话来了。
这家伙,现在可是省委党群副书记彭双全的得力助手了。张天云一开始还以为他就是随便聊聊,问候问候。
结果聊着聊着,梦飞话锋一转,提到了省委接待单位东方维也纳酒店涉嫌色情服务的事儿,说影响极坏,还问督查室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在省级机关混,说话都得留个心眼儿。
梦飞这通电话,明显不只是寒暄那么简单。
他八成已经知道这案子落到督察室了,说不定还知道是三科在跟进。这家伙,这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呢。
张天云没想到,自己这才刚迈进督查室的大门,就碰上这么个棘手活儿,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哎呀,接待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尤其咱们还是省委接待的“前线部队”,这里面的门道,张天云光是想想都觉得脑回路不够绕。
正这么神游太虚呢,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黄姚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张天云眼疾手快,跟梦飞的通话瞬间收尾,电话“啪嗒”一挂。
“张科长,急件!接待办刚甩过来的,东方维也纳酒店那边似乎不太妙,上头的大佬们……”黄姚语速飞快,脸上写满了焦急。
张天云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唐国辉,玩起组合拳来一套一套的。
这种级别的案子,高主任向来亲力亲为,就算丢给三科,也得千叮咛万嘱咐。
嘿,这家伙倒好,自己刚说还在适应阶段呢,他就迫不及待地来这么一手,让黄姚去找高主任,
一来削弱自己的威风,二来给高主任留下个“这家伙不靠谱”的印象,三嘛,自然是向全世界宣告:三科,他才是老大!
见张天云脸色不对,黄姚还以为他早就心里有数了,慌忙道:“张科长,这案子我心里没底啊!高主任的意思是让我们三科先顶上,您看……”
张天云一笑,心里暗骂自己太过敏感,唐国辉给自己添堵,自己干嘛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呢?
“黄姚,别急!资料拿来先啃啃,然后按领导的旨意行事!说说东方维也纳的底细吧!”
张天云吩咐道,突然眉头一皱,“等等,不对劲啊!这种案子该一科上的啊?怎么跑到咱们这儿来了?”
黄姚一抿嘴:“一科的马科长说人手紧张,唐副主任就顺水推舟给了我们。
唐副主任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明知维也纳是我姨父的地盘,还往我们这儿推,这传出去,多尴尬啊!”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可好,自己接的分明是个烫手山芋。
很明显,一科的马春年是唐国辉的铁杆,这案子给三科,明显是有预谋的。可高谦主任怎么也跟着犯迷糊呢?
张天云揉了揉太阳穴,这刚上任就碰上这么大个难题,老天爷这是看自己太闲,特意加餐呢!
“黄姚,哎,你就别嘟囔啦,这不是正合你意嘛?这案子你刚好可以抽身,免得惹人闲话!
我呢,明天就杀去维也纳探探风!回头你安排王齐跟我一起哈。”
张天云笑着说道,尽管心里直打鼓,问题棘手得跟榴莲似的,但咱是领导啊,在手下人面前得绷住了,这点儿心理素质他还是有的。
于是,他特意把语调调得跟喝凉白开一样淡定,好让黄姚别太焦虑。
“你?去?”黄姚一听,差点没蹦起来,但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伸手捂嘴。
哎呀,自己这一惊一乍的,岂不是在质疑老大的实力嘛?
张天云冲她眨眨眼,鼓励道:“得了,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出征!”
黄姚依依不舍地放下手里的卷宗,边走边回头,那眼神儿跟看外星人似的盯着张天云。
说实话,她心里头压根儿不信张天云能搞定这事儿,可看他那胸有成竹、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样儿,又有点儿犯嘀咕。
这还是头一次,她觉得张天云有那么点儿不一般,哪怕是在装模作样,这份沉稳的气度也得是多年的修炼才能炼成的,跟她老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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