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办公室，黎鸿平、朝冷川坐在主位上，还有四五个分管的副职、常五、王柱国等人围着火炉子，脸色难看地坐着，似是在等待审判一样。
整个办公室内烟雾缭绕，教导员朝冷川丢下了烟把子，语气低沉地说道：“马德林的问题，常科长已经给大家说了一遍，你们怎么认为？”
朝冷川是真的气到了，他是主管思 想的，结果队伍内出了个马德林，言语中对傻柱推崇至极，还要拉上徒弟一起倾家荡产地去讨好傻柱。
虽说一般情况下，下属人员的私事，上级都不会去管。
可问题就在于，目前的傻柱已经只剩下骂名，半掩门儿听了都得唾弃一口的存在，马德林徒弟又是市里优推的先进，而且人赵卫国对傻柱并无好感，这种强行拉关系，哪个领导都受不了哇。
这事说简单点，就是意识方面的争端，在这个风向漂移的年代，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在有心人的眼中，就会扯出民众公敌、苛责员工、师德等一系列要命的东西出来，到时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此刻的朝冷川，恨不得把马德林剥皮抽筋，对黎鸿平亦有不小的怨言。
“你们都不说，那我先说一点，所长之前曾推荐马德林为预备成员，我这里不予以通过。”
“教导员说的对，是我想岔了，我待会儿再重新推荐一个！”
“好！”
朝冷川难受，所长黎鸿平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着实没弄明白，曾经任劳任怨的马德林，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常五，我记得赵卫国是前天拜师马德林的，是吧？”
“嗯，前天上午喝的拜师茶，估计晚上的时候，赵卫国还弄了不少东西去老马家。”
“哦？”
“是这样的，咱们的工作看似简单，实际上却需要和敌特、反动派战斗的，但我们毕竟不是军人，传承多依靠师徒关系，尤其是社招的同志们，为了更快学得精髓，往往会私下讨好师父。”
“赵卫国这人，平常虽然话不多，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二愣子，自然会私下拜访师父的，就是不知道他送了些什么？”
黎鸿平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个解释。
说起来，赵卫国还是黎鸿平一系的人，又是荣誉加身，明眼人都知道，赵卫国前途光明，自然想把他收入团队，于是直接命令道：
“既然马德林不肯承认这个徒弟，那你就辛苦一下，把他送的拜师礼讨要回来吧！马德林给的回礼多吗？”
“不多，我当时看了下，也就两斤左右的二合面。”
“这是所里安排出了问题，让先进英雄受了委屈，这两斤二合面，待会儿就从后勤领出来给马德林吧。”
“好的，所长。”
黎鸿平给在座的散了一根烟，吸了两口就丢掉，说道：“马德林和傻柱狼狈为奸，公开与四九城民众作对，你们觉得该怎么解决？”
“所长，马德林现在只是在口头上瞎说，并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咱们不好直接处罚他的，不然肯定会惹来议论，被段里知道了，少不得又要被通报批评。”
“想啥呢？”黎鸿平瞟了眼范副，郁闷的说道：“经过上午这么一闹，段里肯定已经知道了，别想多的，这个批评挨定了，现在要考虑的是补救措施。”
“教导员，你给有什么补充？”
“哎！”朝冷川苦大仇深地分析道：“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迎合民心民意，我个人的观点是分两步走。”
“第一，就是在所里开展学先进、批傻柱活动，一方面抬高赵卫国的地位，向上级证明，咱们铁道派还是曾经那个铁道派，还是有英雄人物在的；另一方面，咱们要开对傻柱进行批判，如果所长同意的话，待会儿我就出个方案。”
朝冷川有进步的想法，对于表彰黎鸿平一系的人是很不爽的，可为了消弭马德林带来的负面影响，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上级领导不会管马德林是谁的人，他只会说马德林是铁道派的人。
任其败坏名声，负责思想的自己第一个倒霉。
“那就麻烦教导员了，先出方案，我提一个要求：广长深，即参与面广、持续时间要长、程度要深，必须向上级领导展示我们的决心，把马德林带来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没问题。”
“教导员，第二步是什么，你一口气说了，大家都谈论一下。”
朝冷川深吸一口气，说道：“第二点尤为重要，需要常科长配合。”
“常五，配合好教导员，不然小心你的皮！”
“教导员，您说！”
“马德林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咱们整个铁道派为之蒙羞，要是不给他找点事情做，上级领导肯定会怀疑咱们能力的。”
说着，朝冷川环视了下在场众人，一锤定音道：“我不管在坐的是谁的人，也不管你们背后的靠山是谁，常科长收拾傻柱的时候，谁敢唱反调，别怪我不客气。记住了，傻柱在四九城人嫌狗弃的，马德林公开为其站台，如果还能活得滋润，那就证明，领导中有人和傻柱同流合污的，到时候唱反调的人，自己去跟上级解释去。”
“教导员放心，我们不会在这个事情上拖后腿的。”
“常科长，你尽管给他安排小鞋子，需要配合的，直接说一声，人手不够，整个后勤的人随你差遣！”
“那就谢谢范副了！”
黎鸿平和朝冷川对视一眼，心下放松了不少。
“现在最后一个问题，赵卫国怎么办？”
朝冷川不清楚赵卫国的底细，只想着把一个荣誉加身的好苗子，拉入自己派系，点出这个话题的时候，自有私心在里面。
“教导员的意思是？”
“如今，赵卫国和马德林之间的矛盾，可以说已经摆在明面上了，继续留在四科，以后共事的时候难免会照面，天天搞出矛盾来可不行，我建议把他们分开。”
“这样，把赵卫国调到三科，我让小李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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