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一旦双方真的彻底撕破脸皮,在首都市区爆发大规模冲突……恐怕整个首都基地的所有势力,都会真的把我们当成不顾一切,肆意妄为的恐怖分子了!” 顾时叙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担忧和无奈。 他很清楚,一旦被扣上“恐怖分子”的帽子,他们在这个首都基地,将寸步难行,彻底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是啊…… 杨子晴心中也清楚,顾时叙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 眼下,他们最需要的,是时间和空间,是尽可能低调地积蓄力量,绝不能成为众矢之的。
顾时叙又接着说道:“今天出去搜寻物资的队伍,情况并不顺利。 外城通往外界的几条主要大路上,都新设立了关卡,盘查力度极其严格不说,甚至有人发现,在玉石店附近,还设下了埋伏,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他们……已经料到我们会救走这么多人,所以提前设防了?” 杨子晴眼神微凝,若有所思地问道。
“嗯,建设营地,安置幸存者,都需要海量的物资,我们不可能一直坐吃山空,总归是要冒险出去弄物资的。” 顾时叙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说道。
“如果不走大路,我们……就只能翻越左前方的那片山脉出去了。” 杨子晴抬起头,目光越过营地外围忙碌的人群,投向远处那片连绵起伏,莽莽苍苍的山脉,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和不确定,“但那边的路程更长,风险也更大,而且……那片区域虽然也有城市,但并不属于首都基地的辐射范围,情况不明,实在难以预料。”
顾时叙顺着杨子晴的目光看过去,指着左前方那片笼罩在暮色中的莽莽山脉,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杨子晴望着远处那片山脉,心中暗暗思忖:他们这个营地,原本是想悄悄地发展一段时间,尽可能地积蓄力量,等人口也多了,实力也壮大了,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后,再去和首都基地那些庞然大物掰手腕。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羽翼未丰,根基尚浅,就过早地暴露在强敌的视野之下,随时都有可能被一口吞掉的危险。
可现在看来,显然有人并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暗中处处掣肘,想方设法地阻止他们获取物资,限制他们发展壮大,简直是恨不得将他们扼杀在摇篮之中!
其实仔细想想,这也实属正常。 如今的首都基地,八大势力彼此角逐,相互制衡,早已形成了一个相对清晰且固定的权力格局。 在这种微妙而敏感的局势下,任何新涌现的力量,都会引起其他势力的警惕和排斥。 大家对于新生的力量,既渴望拉拢,又充满了戒备,既想要为己所用,又不甘心让竞争对手得到。
而顾时叙这一支队伍,从一开始,身上就好像被贴上了鲜明的“傅系”标签一样,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摆脱这个身份烙印。 其他势力都很清楚,顾时叙这样的人,绝不可能真心归顺自己,自然也就不会真心欢迎他,甚至会想方设法地打压排挤。 除了朱家,因为迫切需要一个可靠的同盟,所以主动向顾时叙抛出了橄榄枝,其他人,要么坚决抵触,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要么就作壁上观,隔岸观火,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而就算是朱家,在顾时叙真正展现出足够的能量和价值之前,也绝不可能无条件地向他们提供帮助。 大家都是聪明人,商场上,向来都是利益至上,谁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想到这里,杨子晴心中忽然涌起一丝奇怪的感觉。 按理说,以傅青松的老谋深算,不可能看不到眼下的局势,他不是应该派人暗中辅助顾时叙,帮他渡过难关才对吗? 或者,顾时叙也可以主动向傅青松请求支援,寻求庇护,这才是所谓的“里应外合”之计,不是吗?
不过,从始至终,顾时叙都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件事,仿佛完全忘记了傅青松这个人一般。 杨子晴心中虽然疑惑,但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顾时叙不愿多说,她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不用太担心。” 顾时叙似乎看出了杨子晴眼中的一丝忧虑,忽然转过头,对着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说道,“今天我和朱益碰过面。 他说,他那边得到消息,未来几天,南边可能会涌来一大批幸存者,如同新鲜血液一般,注入首都基地。 到时候,大大小小的集团,恐怕就有的忙了,谁还有闲工夫一直盯着我们不放?”
当他们抵达指定地点时,只见人群正忙得不可开交:有人在挖坑种树,有人搬运土石,浇水施肥,热闹非凡。两个木系人员正忙着加固树根、让树冠更为茂盛,虽然成效还不明显;而辉子和李云则带领专业队伍布置陷阱和安装报警装置。
见杨子晴步履坚定地赶来,李云抢先打趣道:“来来,这边得用灌木挡住,地上还要重新铺上植被……”话音未落,顾时叙猛然拍了他一掌,冷声道:“你就不会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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