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几乎让这个一向沉稳坚定的男人彻底崩溃。
“不可能，她只是轻轻磕了一下。”
“我也知道是轻轻磕了一下，”杭医生也很难受，“我说了，不是因为被磕得那一下，是因为别的。”
“因为什么？”
“我……”杭医生语结，“我真的不知道！”
“不可能的，胭胭不会出事的，她怎么会突然变成植物人，她的灵魂呢？”
顾宴沉完全不能接受，她上一秒还有两个灵魂，现在却对他说，她现在一个灵魂都没有了？
他要疯了，他怎么能不疯！
“顾总，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顾宴沉眼底充血，泛红，潮湿，声音颤抖着，“明明她好好的，她收拾那些外国人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是吗？”
顾宴沉问杭医生，“她怎么可能成为植物人？”
他好怕。
姜胭能从前世回来，就是因为她被大货车撞成了植物人。
她现在又莫名其妙成了植物人，她去前世了？
两个灵魂都不在，是么？
顾宴沉不敢想！
“我做错了什么，对不对？”顾宴沉只能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我让她伤心了，我辜负她了……”
“没有，都没有！”杭医生扶着他的肩膀，“顾总，你清醒一点，不是的，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那她为什么会变成植物人！”
杭医生也想知道啊！
“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她救回来的好不好？”
杭医生知道姜胭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
但没想到这样内敛沉稳的男人，竟然双眼通红，恨不得给他跪下。
如同大山一般巍峨的男人，肩膀仿佛塌了。
“顾总，你相信我，我就算是把全世界的医生都找来，我也一定帮你把姜胭救回来！”
他心疼欲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爸爸？”知知天真清澈的声音响起，小姑娘小跑着，
“爸爸，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顾宴沉的身体轻轻一晃，刚才还近乎崩溃的男人立刻擦了擦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知知怎么在医院里？”
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单膝跪在知知的面前。
杭医生看着他温柔微笑的样子都觉得心痛。
他难以想象，他是怎样忍住内心的崩溃，还要扯出一张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来安慰女儿，
“我们幼儿园体检啊。”
“爸爸，是不是妈妈……”
“没事的，”顾宴沉说，“航叔叔说她只是累了而已，知知也想让妈妈好好休息一下，对不对？”
知知很乖，听话，懂事。
知知点头，“是呀，妈妈每天都要陪知知玩，还要打比赛，她真的很辛苦，我也想让妈妈多休息一段时间，”
乖宝宝很温柔地说，“爸爸也要多注意身体哦，爸爸和妈妈都要好好保重！”
知知是微笑着说的。
可一转眼，她的声音却有些慌，
“爸爸，你怎么哭了啊？”
知知的小手赶紧伸了过来，想帮爸爸把眼泪擦干净。
可她的手太小。
顾宴沉的泪太多。
根本止不住。
“没事，是知知还想着爸爸，我感动的。”顾宴沉知道自己的失态，只好把女儿先哄走，
“乖宝宝，爸爸可能会带妈妈去度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你还得上学，等暑假再带你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知知虽然觉得遗憾，但她已经不是三岁的孩子了！
她四岁了！
她懂得可多了！
她当然知道爸爸妈妈一起出去玩才不是休息，是给她安排小弟弟，小妹妹去了！
知知点头，“嗯嗯，”
她说，“爸爸妈妈去吧～我乖乖等你们回来哟，记得给我带礼物～”
知知好骗，可还有顾家，林家……
顾宴沉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顺利应对。
他转过身，对着杭医生深深鞠躬，
“刚才失态了，对不起，”他说，
“我带她去其他地方看看。”
不是不信任，但杭医生的医术毕竟有限，又不是专门针对突然晕厥这种病症的。
他总得试试。
顾宴沉推掉了一切工作，带着她走了不知道多少国家。
每个都说是治疗植物人的神医。
结果都是骗子。
当然也因为太过着急，被真正的卖保养品的骗子骗了一些钱。
他已经没有心情在意了。
一整个星期在旅途上，一次次的失望。
顾宴沉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他的胭胭，真的变成了一具植物人……
“顾总，”林特助跟着他，“吃点东西吧，您自己怎么可能熬得下去？”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嗓子已经失声，让林特助先去休息了。
他坐在姜胭身边，看着飞机外的一片黑暗。
他突然很痛恨自己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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