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鸣声疾速放大,转瞬间如同近在咫尺的狂澜海啸,视野尽头,十颗漆黑的、急速旋转闪动的、带着狰狞工业韵律的光点,陡然刺破了层峦叠嶂的屏风。
它们不是鸟,不是云,是带着毁灭神只般威势的钢铁造物,正是十架武装直升机。
它们紧贴山脊的棱角线俯冲而下,庞大的机身撕裂空气发出尖啸,巨大的旋翼如同一轮轮疯狂搅动的钢铁磨盘,搅碎云层,将山峦的绿色割裂成破碎的墨块,那狂暴的引擎轰鸣不再是背景噪音,而是主宰着天地、让万物都匍匐颤抖的唯一声音。
空气被强行压缩、撕裂、再狠狠砸向山谷,形成肉眼可见的、剧烈扭曲向下压来的透明冲击波,整个巴望村瞬间被这钢铁风暴的声音浪潮彻底淹没了。
早已成为尼拉母亲的露比,此刻坐在树冠上,遥望着她心心念念的身影……
十道巨大的阴影如同地狱深渊的棺盖,带着万钧之势,“轰隆”一声,粗暴地、狠狠地拍在了村口打谷场对面那道险峻的山梁之上。
狂暴的四股下冲气流如同无形的巨大铁锤,从百米高空狠狠擂向地面,坚硬的山岩表面瞬间飞沙走石,碗口粗的树木被强行压弯,枯叶与断枝被卷上几十米高空,形成一片混乱狂舞的黑色龙卷。
这股毁灭性的气流洪流紧接着便翻滚着、咆哮着扑向谷底,打谷场上精心晒干的麦捆、村民头上缠绕的毛巾、甚至沉重的木凳,都像脆弱的纸屑被无情抛飞。
人群发出惊呼,不由自主地弯下腰背,用手臂死死护住头脸,整个山谷在狂风暴雨般的气流蹂躏下呻吟。
尘埃狂浪之中,山梁之巅的十架直升机如同一群降临凡尘钢铁凶鸷,巨大而棱角狰狞的机体覆盖着墨绿色的迷彩,旋翼带起的飓风卷动着残存的尘烟,引擎的怒吼如同受伤巨兽垂死挣扎时的呼吸。
冰冷的机身、狰狞的武器挂架、反射着幽幽光芒的观瞄窗口,在搅乱的光线中散发着纯粹的、冰冷的暴力美学气息——那是力量!是规则!是能瞬息间将巴望村从地图上抹除的、凡人无法理解的绝对存在!
在它们俯视之下,下方的人群,乃至整个村庄,渺小得如同蚁巢。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心神俱裂的钢铁风暴中心,为首那架机身侧面漆着一枚红星徽标的攻击直升机,它那厚重的舱门,如同巨兽裂开的颌骨,“哐当”一声,伴随着液压系统的嘶响,缓缓向上掀开。
一道俊朗的身影,在弥漫的烟尘与剧烈扭曲的空气中,显现在舱门边缘。
狂风几乎要将他掀飞,他的脚却如同钢钉般楔在摇晃的机舱地板上,那身凌厉板正的西装,衣角与头发一起在风中狂野飞舞。
“小鱼哥……”远远的,两人目光便对上了,只是露比的所有思念全都浓缩进了这一句没敢喊出来的话语中。
她已经不是昔日那个任性调皮的小女孩了,她是巴望村的新一任尼拉母亲,她必须要有端庄的模样,她必须要率领巴望村的男孩女孩,所以不管她多么炽热的感情,都要强行压制下去。
她看着那个狂风中,腰背挺得如同一杆刺破风暴的标枪的人,那就是她所有的期待。
巴望村的青年们,对于常小鱼,并不陌生,之前他在这里生活了半年,临走的时候破开三大禁地,得到始祖战魂,整个巴望村的人早已将他当成新的巴望始祖。
此时,常小鱼缓缓往前走了几步,虽然没有麦克风,但他的声音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能切割混乱气流的锐利,穿透了狂暴的风声,狠狠贯入下方每个人的耳鼓心脏,
“巴望的青年们!”
凝重的语气,仿佛是山崩的预告,他的右手猛地向前挥出,四十五度朝天举起,这并非是指路,而像是要撕裂遮挡天际的重重迷障,手臂如同开天辟地的神斧。
“看见这把天上飞的刀了吗!”他的咆哮在狂风中炸响,“今天,它是咱们的脚力,是十条猛虎,是登上东南亚权力中心的台阶!”
“星火军校一期的学员们,这不是去踏青!不是去串门!是去那座比天还高的卡玛山军校——把你们的骨头给我磨成粉!把你们的热血炼成钢屑!把你们的魂儿!在那座星火的砧板上!砸出我巴望万世不灭的火星子来!”
他的声音在旋翼撕扯的真空里迸射着火星,每一个字都像弹丸,狠狠砸在巴望村民和青年的心房上。
短暂的死寂,紧接着,是山崩海啸般的嘶吼!
“星火!”
“星火!”
“星火!”
……
一百名巴望青年被这从天而降的神迹与许诺彻底点燃!
那不是整齐的呼喊,是百头猛虎被刺激到极致发出原始、野性、爆裂的啸叫,声音撕裂了狂风,盖过了引擎低吼的余音。
他们的脸孔被震撼和亢奋扭曲,青筋在黝黑的脖颈上如虬龙怒张,粗粷的吼叫汇成一股浑浊狂暴的声浪洪流,撞击在山壁上,反弹回来,竟短暂地与头顶直升机群的轰鸣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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