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云冥口中喷出几缕血沫，身形一个踉跄，颤抖的手缓缓伸向被黑影笼罩的卡希维娜。
就在这一瞬，记忆的迷雾瞬间消散——卡希维娜的父母，曾是教导云冥以人类之躯对抗异灵的恩师。
过去，他们悉心传授与异灵过招的窍门，倾尽全力。
也正因这层关系，卡希维娜被毒誓盯上，沦为契约的牺牲品。
她父母留下灵涡终端草案后离世，云冥苦苦探寻多年，才知道他们还有个女儿。
此刻，浓稠的黑雾与诡异黑影相互纠缠、疯狂撕咬，四周一片混沌，仿若末世降临。
云冥全然不顾自身安危，俯身将昏迷的卡希维娜紧紧护在身下，后背被利爪撕开的伤口，冒着滚滚黑雾，如同来自地狱的业火。
“消灭天灾，本就是我的宿命……”
云冥抬手，轻轻拭去卡希维娜眼角的泪花，目光坚毅，
“这一回，让我再度拯救你，卡希维娜！”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漆黑的能量洪流如狂龙怒冲，瞬间冲破神社腐朽的屋顶，围攻的村民像脆弱的落叶，被狠狠掀飞。
巫婆干瘦的身躯如破布一般，砸在祭坛木桩上，铜制神像从她指间滑落，“咔嚓”一声裂开，一股邪异的异灵气息扑面而来。
云冥稳稳抱起卡希维娜，大步踏出废墟。
月光之下，他手中的雾轩刃泛起血色纹路，手臂上的黑雾迅速凝结，化作狰狞龙鳞，伤口愈合时，发出熔岩冷却般的嗤响。
“今日，我要带她走。”
云冥声音低沉雄浑，
“不怕死的，尽管上前！”
翻滚的黑雾如有生命一般，瞬间化作千百个咆哮龙首，向着扑来的村民席卷而去，瞬间将他们吞没。
惨叫声此起彼伏，仿若人间炼狱。
唯有巫婆，疯癫地跪在祭坛前叩首，枯槁手指紧攥铜像，掌心被尖刺刺破，鲜血直流，她那嘶哑嗓音陡然化作电子合成音：
“哈哈哈！云冥，你终于想起来了！”
刹那间，地面裂开无数缝隙，灰白颗粒如火山喷发，汹涌冲天。
云冥怀中的卡希维娜，双眸陡然睁开，瞳孔中却流淌着毒誓的数据流光。
她纤细手指化作利刃，直刺云冥咽喉，却被一道凭空出现的白光屏障挡住。
“清澜？！”
云冥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冰蓝——竟是另一时空的清澜，凭借异灵之力，暂时掌控了这具身体。
“快……走……”
卡希维娜嘴唇颤抖，艰难挤出两个字，随即被数据流淹没。
抬头望去，天穹之上，由灰白颗粒汇聚而成的巨脸缓缓浮现，毒誓的冷笑在整个空间回荡：
“这次算你们赢，来通天塔的顶层……”
随着声音的消散，数据流在祭坛中心凝聚成一道传送门，幽幽地闪烁着微光。
云冥突然发觉怀中的重量发生了变化——卡希维娜娇小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变回了清澜的模样。
少女修长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们出发吧，直接将毒誓拿下！"
清澜的声音里带着久违的力量感。
云冥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下来吧，挺沉的......"
他的目光游移着，不敢与她对视。
清澜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被他抱着，顿时涨红了脸：
"啊？"
她手忙脚乱地从云冥怀中跳下来，胡乱整理着衣襟，心里懊恼不已：
什么时候变回来的......太丢人了。
"咳咳......当小孩子还挺好的，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
她强作镇定地说着，回头冲云冥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随即快步走进了传送门。
云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僵在原地——她在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时候，该不会看见自己抱着卡希维娜时那副严肃的样子了吧？
"喂，那是肾上腺素飙升的原因......"
他低声辩解着，也跟着迈入了闪烁的光幕之中。
穿过数据之门，两人瞬间来到了通天塔的顶层。
这里早已面目全非，原本光滑的金属墙壁被无数增生的线缆贯穿，那些粗细不一的线缆像血管般在墙面上蜿蜒爬行，时不时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透过破碎的落地窗，云冥看到了外面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灵涡城市。
曾经高耸入云的量子塔如今只剩下扭曲的金属骨架，街道上漂浮着数据风暴留下的残影。
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指节发出轻微的响声。
"这些都是当年我们所有人一起努力的成果..."
云冥的声音有些发涩，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建筑残骸，每一处都承载着珍贵的回忆。
清澜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别想那么多，等我们夺回灵涡，就一起重建整个灵涡空间。"
她的语气坚定而温暖，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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