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伸手触碰剑柄,袁英一巴掌拍在我手上。
“急什么?先‘净秽’!”
她从案头拿起一个铜盆,里面盛着掺了艾草、朱砂的清水。
“用剑诀沾水弹三下,除去手上的杂气。”
我依言照做。
净手后,袁英又递来三炷香:“给祖师爷上香请示,这雷击剑本是道门重器,需得天地人三界见证。”
我跪在蒲团上,看着香灰垂直落下,心里突然想起爷爷出殡那日,也是这般无风自动。
“祖师爷在上,弟子陈言,今日受赠雷击剑,望能以阳正之气,斩尽世间阴邪。”
话音未落,神龛上的长明灯突然爆亮,照得剑身的雷纹清晰可见。
三道蜿蜒如蛇的焦痕,正是三次雷击留下的印记。
袁英将剑轻轻放入我掌心:“这剑随我师父走过十年风雨,斩过三十余只厉鬼,今日传你,不是让你逞强,而是让你记住:雷电能劈邪,也能劈人,用剑时多想想‘慈悲’二字,千万别走了歪路。”
我握住剑柄,那种由内而外的炙热感更盛了。
“英娘,要是遇到厉害的脏东西,这剑真能行吗?”
“行不行,不在剑,在人。”
袁英替我系好剑穗:“记住,剑是死的,人是活的,真到了紧要关头,比剑更重要的是——”
她指了指我的心口,“这里要亮堂。”
我点头,将剑小心收入剑鞘。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铜风铃在风中轻响,仿佛祖师爷在默许这场传承。
“今晚一定要小心,虽然那东西没多凶,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袁英看了眼外边的天色,
此时风很大,看起来要下雨了,而且耳边隐约听到雷声。
也能闻到空气中带着点雨水的潮味。
“放心吧,英娘。”
我推开店门,雨丝落在剑身,竟发出 “滋滋” 的轻响,“我会带着它,去看看那些藏在房价背后的阴邪,到底有多厉害。”
袁英站在门口,身影被灯光拉得老长:“早去早回,记住。”
她指了指天上的乌云:“今晚有雷,是用剑的好天气。”
我嗯了声,刚要转身,她又递了张驱邪符给我。
“拿着这个,以防万一。”
我一看到这张驱邪符,心神一震。
这居然是中级黄符。
黄符虽然分初级,中级,高级,但也分四境。
初境镇宅,二境驱邪,三境破煞,四境通神。
我画的镇宅符是初境,只能挡挡清风邪祟。
二境黄符可化厉鬼执念,但若施术者火候不足,反会被鬼气反噬。
三境‘破煞符’能撼阴兵阵脚,却需以精血为引,折十年阳寿。
至于四境那更强了。
不过袁英没告诉我。
我有问过她,为什么他们说话喜欢遮遮掩掩的。
袁英却说,倒不是她们说话喜欢遮遮掩掩,而是道家常说‘法不轻传’。
还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初境符是‘术’,四境符便是‘道’。
若不知其理便强行施为,就像幼童舞刀,轻则伤己,重则误人。
就像这二境符,看似能斩鬼,实则斩的是施术者的‘妄念’。
我若总想着一步登天,反而会困在‘求而不得’的魔障里。
...
拿上驱邪符和雷击剑,我出门坐上公交车出发。
此时已经快要下雨了,又是晚高峰,公交车上人还是很多的。
我此时一头花白的头发,穿上白色练功服,背上背着一把雷击剑,看起来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刚上车,就有不少人往我这边看,对我指指点点的。
三两个聚在一起,低声在议论着什么。
“爷爷,您是道士吗?”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小美女。
看起来应该才刚上大学。
头发扎的高高的单马尾,穿着白色连衣裙,小白袜,小白鞋。
此时正微微歪着头看着我,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清澈的眼神中带着一些愚蠢。
标准的大学生。
这又是谁的白月光啊?
在她身边,还有几个漂亮妹子,长得虽然说不是很漂亮,但是青春洋溢。
被这么一个小美女叫爷爷,我实在是受够了。
我冷漠的点点头,算是默认。
“那您会画符吗?是不是像电影里那样,用朱砂笔在黄纸上画?”
“会捉鬼吗?我们学校后山林子里总有人说看见穿红裙子的影子……”
“爷爷您有微信吗?能不能教我们看手相?”
问题像连珠炮似的砸过来。
车厢里的目光更热了,有人憋着笑,有人掏出手机偷拍。
我盯着车窗上的雨痕,喉头动了动:“符分阴阳,鬼有善恶。”
“哇,那是不是真的有阴曹地府?” 举奶茶的姑娘往前凑:“我们寝室昨晚玩笔仙……”
“对啊,道士爷爷,您说我们是不是真的能请来笔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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